
薑舒躲閃不及,被一下潑中,手臂瞬間灼痛起來。
會場一片混亂,推搡間,她重重地一頭磕在桌角。
昏過去的前一秒,林薇薇正被溫書彥護在懷中輕哄。
薑舒自嘲地笑了笑,心冷得徹底。
再醒來時,她已身處醫院。
溫書彥坐在床邊,察覺到動靜立刻俯身靠近。
“醒了?別害怕,那個潑硫酸的人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他握住她的手,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近期行程我全都推掉了,哪兒也不去,就在醫院陪著你。”
薑舒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地一愣。
但他卻毫無察覺般,甚至悉心的將點滴流速調到最舒適的那一格。
恍惚間,那個眼裏隻有她的溫書彥好像又回來了。
但下一秒,病房門被猛地撞開。
護士焦急的聲音傳來:“不好了溫先生!林小姐醒來後發現您沒在身邊,摔碎了玻璃藥瓶要鬧著割腕!我們快攔不住了!”
話音落下,溫書彥握著薑舒手的力道鬆了鬆。
果然,方才的溫情隻是她的錯覺,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林薇薇。
“你去看看她吧。”見他心不在焉,她主動抽回自己的手。
他盯著薑舒平靜的反應,喉滾動了一下。
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隻化為一句:“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他便立刻起身奔向門外。
薑舒忍下心中酸澀,不再看他離去的背影。
約莫半小時後,外麵傳來更大的騷動。
隱約聽到“割腕”“血不夠”之類的話傳來。
與此同時,薑舒的房門再次被推開。
溫書彥去而複返,他西裝外套上沾著零星血跡,臉色難看。
“小舒,薇薇因為我為你陪護的事在鬧割腕,現在失血過多,但醫院血庫目前RH陰性血儲備不足了。”
薑舒心中猛地一沉,頓時明白他的意圖。
她就是RH陰性血。
他喉結滾動,還是開了口。
“你知道的小舒,如果她真的因我而死,我會內疚一輩子的。隻是獻1000CC而已,你不會有事的。”
他補充道,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你想要什麼我都補償你,城東的別墅,溫氏的股份,隻要你開口。”
薑舒隻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在他心裏,她的一切犧牲都是能被買賣的商品。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如果我不同意呢?”
溫書彥的臉色沉了下來,顯然耐心耗盡:“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你隻是皮外傷,她卻危在旦夕!”
一句輕飄飄的皮外傷,就要她把傷痛輕輕揭過嗎?
“我自私?”她仰起頭,淚水終於滑落。
“我答應你替林薇薇洗白,連事業和清白都舍棄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他沉默片刻,指尖輕撫過薑舒受傷的額頭。
“父親的手術我已經安排好了,別再讓我為難了。”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箭,刺穿她最後的防線。
薑舒瞳孔驟縮,渾身血液仿佛逆流。
“你答應過我的……”她聲音發抖地質問,“我開發布會替林薇薇洗白,你就救我爸!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滔天的怒意在她心中翻湧,卻又被更深的無力感碾碎。
最終化作一聲妥協:“好……我獻。”
在醫護的簇擁下,薑舒任由針尖刺破血管。
而溫書彥就站在身邊,看著她的血被一次次裝入血袋。
可就在抽血結束的瞬間,一陣眩暈朝她襲來。
方才抽血的針眼處,紗布迅速被溫熱的液體浸透——
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她的血壓和血氧飽和度急劇下降。
“小舒!”溫書彥衝上前接住她軟倒的身子,聲音第一次染上恐慌。
“快進搶救室!她的凝血功能出問題了!”
醫生大聲喊道,病房裏瞬間亂作一團。
薑舒眼前一黑,往昔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為了擴充勢力娶她過門,溫書彥不惜應酬喝到胃出血。
為了救過敏昏迷的她,溫書彥曾揚言救不活就讓整個醫院陪葬。
甚至被仇家報複,她被綁上炸彈時,也是溫書彥不顧生死地拆彈救她。
可如今,那個滿眼都是她的溫書彥。
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