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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報答養育我的那個小山村，我回鄉下開了家非營利養老院。

養老院每月隻收五百塊，二十四小時護工，一日三餐營養搭配。

這點錢連水電費都不夠，每個月我都要自掏腰包填補十幾萬的窟窿。

這天，村長的兒子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手裏還舉著手機在直播。

“家人們，看看這個黑心女人！”

“隔壁新開的養老院，每月隻要一百，還吃大龍蝦！她憑什麼要五百塊錢！”

我掏出抽屜裏的賬目明細，耐心地解釋：

“養老院每個月租金四千，每位老人夥食費800，我還要付護工的工資。”

“另外，老人們的常用藥錢我都沒跟你們要過，你自己算算，我賺了你們一分錢嗎？”

村民們不信，鬧著要退錢，說我昧著良心發大財，要帶著老人連夜搬走。

直播間的彈幕也在瘋狂滾動著【奸商】【短命鬼】，還揚言要讓我身敗名裂。

可他們不知道，隔壁的養老院是網紅為了博流量開的，用的是最劣質的速食料理包。

等熱度一過，她就會把養老院轉手。

到那時，所有老人都會無處可去。

......

“退錢！把我們爹媽的錢還給我們！”

村長兒子劉莽把手機鏡頭懟到我臉上，唾沫星子橫飛。

他身後，烏泱泱的村民把我的養老院大廳堵得水泄不通。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滾動。

【這女人看著文靜，心怎麼這麼黑啊！】

【五百一個月！搶錢啊！我們這兒高端養老院才三千！】

【主播快曝光她！讓這種奸商沒法做生意！】

我深吸一口氣，從抽屜裏拿出厚厚一遝賬本。

“劉莽，各位鄉親，你們看，這是我們院裏這兩個月的開銷。”

“三位持證護工，王姨還是退休護士，她們三班倒，一個月工資加起來就兩萬多。”

“老人吃的都是定製餐，排骨要燉得軟爛，魚要清蒸少刺，每周還要加雞湯鴿子湯，這些新鮮食材都是我托鎮上老李每天送的，成本多少你們可以自己去問。”

“還有張大爺的降壓藥，李奶奶的降糖藥，哪一樣我收過錢？”

我指著賬本最後一欄的赤字。

“每個月我都要自己往裏貼十幾萬，我圖什麼？”

劉莽一把揮開我的賬本，紙張散落一地。

“你少在這兒演戲！誰知道你這賬本是不是假的！”

他指著門外，聲音更大了，“人家愛心仙子開的養老院，一個月才一百！天天吃大龍蝦！”

“你這破地方，連個蝦殼都見不著，你好意思收五百？”

“就是！人家仙子人美心善，不像你，就知道賺我們窮人的血汗錢！”

“我們不在這住了！退錢！我們要去仙子那裏！”

我看著這些熟悉的臉，心裏一陣陣發冷。

張大爺的兒子，去年他爹半夜心梗，是王姨跪在地上做了五分鐘心肺複蘇，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李奶奶的閨女，她媽失能臥床，是我們護工每天擦身翻身，兩年了身上一個褥瘡都沒有。

他們都忘了。

隻記得一百塊的大龍蝦。

我撿起地上的賬本，聲音冷了下來。

“要退錢可以，按照合同，提前退住，押金不退。”

“什麼？你還想扣我們押金？”

“你這個女人心也太毒了！”

劉莽在直播鏡頭前更加起勁了，他指著我的鼻子。

“家人們都看見了！這個女人不但收費貴，還想吞我們的押金！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他一揮手，身後的幾個年輕人就要衝上來砸東西。

“住手！”我厲聲喝道，拿起手機。

“我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你們誰敢動一下，我立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