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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莽動作一僵，他混是混，但還是怕警察的。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

“行，算你狠！我們走！我們現在就把人接走！”

“沈清，你給我等著，我讓你這破養老院開不下去！”

村民們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辦了退院手續。

我看著他們攙扶著老人，大包小包地離開。

李奶奶被她閨女背在身上，回頭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張大爺走的時候，塞給我一個皺巴巴的紅包，被他兒子一把搶了過去。

“爸！你幹什麼！她賺了我們那麼多錢，你還給她送！”

空蕩蕩的大廳裏，隻剩下我和三位護工。

退休的王姨歎了口氣。

“小雲，別難過，是他們沒良心。”

我搖搖頭，心裏堵得厲害。

晚上，我接到了好友陳默的電話，她是個律師。

“我看到那個直播了，你沒事吧？”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聲音裏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簡直是現實版農夫與蛇！這幫人腦子被驢踢了？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一百塊的養老院不靠譜啊！”

陳默氣得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

“那個叫什麼愛心仙子的，我查了一下，就是個流量網紅。”

“靠著各種出格的劇本炒作，每個地方待一兩個月就跑，專門收割那些信息閉塞的中老年人。”

“她那套路，先用超低價把人騙進去，合同裏全是坑，等你們村的人住進去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點開了劉莽的直播間。

他正對著鏡頭，和那個“愛心仙子”站在一起。

網紅化著精致的妝，濾鏡也開到最大。

“感謝家人們的支持！仙子來到咱們清水村，就是為了給老人們送溫暖！不像某些人，打著做慈善的旗號，背地裏賺黑心錢！”

劉莽在旁邊點頭哈腰。

“仙子說得對！我們村的老人以後就托付給仙子了！大家再也不用受那個黑心女人的氣了！”

彈幕裏一片叫好。

【仙子人美心善！】

【那個姓雲的女人快滾出清水村！】

【支持仙子！把愛心傳遞下去！】

我關掉手機，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

我給護工們結了工資，讓她們先回家休息。

“王姨，你們放心，工資我一分不會少你們的，院裏我先關門整頓一段時間。”

王姨擔憂地看著我。

“小雲，你可別想不開。”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沒事，我就是想讓某些人看看，一百塊的溫暖，到底是什麼樣的。”

養老院關門的第三天，我正在院子裏整理花草，劉莽帶著幾個人找上門來。

他沒了直播時的囂張，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

“沈清，跟你商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