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大哥......”唐宴臣小心翼翼的跟他打招呼,生怕他不高興。
宋遠棠下意識為唐宴臣說話,解釋道:
“上次的事宴臣一直過意不去,怕影響我們的關係,就想請你吃飯賠罪,緩和一下。”
看著她那副奮不顧身護在唐宴臣麵前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賀知禮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安靜坐進後座。
剛落座,宋遠棠熟練地點了一大桌菜。
紅燒獅子頭,東坡肉,水煮肉片不出意外,應該全都是唐宴臣愛吃的。
受這副身體拖累,他無法攝入高油高鹽的食物,宋遠棠一直記得清楚如今他的這些禁忌也全都忘了。
熱油嗆起的油煙,讓他呼吸困難,他急忙找借口離開。
直到一陣清新的空氣吸入鼻腔,不適感才稍稍緩解。
可沒過多久,唐宴臣絞著手指頭走上前,別扭開口:
“賀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感覺你對我好冷淡啊。”
“並沒有,我生性如此罷了。”賀知禮勉強勾起一抹笑。
其實發現真相到現在他對他沒有一點恨,隻剩下一片荒涼 。
唐宴臣聽到後卻異常興奮,掏出一條廉價的領帶,作勢要給他戴上。
“太好了,賀大哥我還以為你討厭我。”
“這是我親自買的,希望你喜歡。”
剛剛那股刺鼻的油煙味再次直衝大腦。
他下意識後退,甩開的瞬間領帶落入湖中。
唐宴臣瞬間紅了眼眶。
“賀大哥,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我送你的禮物丟掉。”
宋遠棠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臉色冷的能滴出水:
“你又在鬧什麼? ”
賀知禮下意識辯駁:“不是,我沒有......”
她忍不住蹙眉:
“既然是你弄丟的,就去撿回來。”
身後那片湖 ,光站在邊上便是刺骨的冰冷。
他還沒開口拒絕,就被她推進冰冷的湖水。
湖水不深,堪堪到他的腰側。
可他的身體根本碰不得涼水,每待一秒,都像是酷刑。
很快他整個人搖搖欲墜。
好不容易撐著走到岸邊,卻被保鏢攔著不許上岸:
“宋總吩咐了,沒有找到唐先生的手鏈,不能放您上來。”
賀知禮一個人站在湖裏,隻覺得心如刀割。
他一次次憋氣,潛入湖底,整整兩個小時,才找到那條領帶。
賀知禮臉色蒼白,渾身燒的滾燙。
虛弱地仿佛再有一陣風就能將他徹底吹散。
突然他看見宋遠棠扶著唐宴臣走了出來。
“宋總,我真的沒事,隻是磕到了一點點皮,不礙事的......”
“不行,不去醫院我不放心。”她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緊張。
將他小心放進副駕駛,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從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他不由得想到過往。
剛到她家的第二年,宋遠棠帶他去動物園,失控的動物,掄起石頭瘋狂砸向他們。
宋遠棠毫不猶豫擋在他身前。
“弟弟不怕,我會一直保護你 。”
可如今她要保護的卻不再是他。
心中的最後一根弦崩斷,他再沒了力氣往後倒了下去。
最終還是好心的路人送他去了醫院。
......
到了醫院才知 ,所有的醫生都被叫走給唐宴臣檢查傷口了。
護士見狀於心不忍。
“實在抱歉,所有的醫生去給賀知禮檢查了,不然你打電話讓她分一個醫生給您吧。”
從前哪怕他隻是小病小痛,宋遠棠都會打起十二分的重視,陪在他身邊。
隻是如今她所有的愛都已經轉移到了別處。
賀知禮打了十幾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
絕望之際,他突然想起兄弟的父親是剛退休的內科醫生。
“阿吉,是我......”賀知禮氣若遊絲,“快帶你爸爸過來給我做手術,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