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然驚醒。
刺鼻的消毒水味鑽進鼻孔。
我躺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手腕上扣著一個塑料腕帶。
上麵清晰地印著幾個字:
“重度產後抑鬱”。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床邊,和藹地看著我。
裴峻坐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眼眶發紅。
他們都用一種同情的、憐憫的眼光看著我。
好像我是一個摔碎了的瓷娃娃,需要被小心翼翼地對待和修複。
我明白了。
在他們眼裏,我已經是個精神病人了。
我的反抗,我的憤怒,我所有的掙紮,都成了我“病情加重”的證據。
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不能被送到精神病院。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神變得平靜。
“對不起,老公。”
我虛弱地對裴峻說,“我好像……真的病了。最近總是看到一些不存在的東西。”
裴峻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我的頭,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沒事了,老婆。有我陪著你,醫生會治好你的。好好休息,我出去給你辦手續。”
他轉身離開病房。
在他轉身的瞬間,我用指甲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劃下了一道血痕。
尖銳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喬箏,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要冷靜,你要裝作一個病人,然後,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