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客房的沙發上疼醒了,右手疼得像有無數根針在紮。
我摸到昨晚宋知珩給的止痛藥,顫抖著倒出兩粒。
正要往嘴裏送,突然覺得不對勁,這藥片的顏色,太鮮豔了。
我湊近一看,渾身血液都涼了,維生素C片,他給我的根本不是止痛藥。
我疼得蜷縮在沙發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這就是我愛了十年的人,連我疼不疼都不在乎。
門砰地被推開。
宋知珩走進來,把一份文件摔在我麵前。
“簽了。”
我忍著疼拿起文件,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俱樂部轉讓協議。
他要我把經營了五年的體操俱樂部送給林知夏。
“憑什麼?”我聲音發抖。
“知夏需要產業傍身。”他歎了口氣,說得理所當然。
“她不像你,你還有我,但她什麼都沒有。”
我呼吸一滯:“你忘記當年我被她害的有多慘嗎?你發誓要站在我身邊一輩子的…”
他眼神柔和了幾分:“乖,知夏真的很可憐,她當初對你也是一時糊塗,就當為了我忍忍?”
“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你總搶走她的冠軍,她也不會心裏出問題導致你受傷。”
我不可置信,心像被捅了一刀,血淋淋的疼。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我的事業,我的未來,還有這俱樂部是我退役後的全部心血。
他卻可以理直氣壯的讓我讓出一切。
我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手機卻突然響了,是我媽主治醫生的電話。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趕緊接起來:“李醫生,是不是我媽…”
手機被宋知珩一把搶走,直接關機。
“裝可憐也要有個限度!”他指著窗外。
“你看看知夏!”
我望出去,林知夏穿著單薄的裙子在花園裏發抖。
“她為了不打擾你,在下麵等了一早上,就為等你的道歉。”
我腿一軟跪下來,抓住他的褲腳哀求:
“這次是真的,醫院來電話,我媽可能不行了,讓我接電話…”
他甩開我,眼神冰冷:
“謊話連篇,上次偽造病曆,這次直接詛咒親媽?沈聽瀾,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原來在他眼裏,我就是這麼不堪。
林知夏這時跑進來,手裏拎著個嶄新的愛馬仕。
她把包遞到我麵前:“師姐,這是我用俱樂部預算買的禮物,你喜歡嗎?”
我的呼吸都停滯了幾秒,那些錢是給俱樂部的孩子們買東西用的…
宋知珩卻一臉感動:“知夏,你太善良了,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想著她。”
他轉頭看我,眼神更冷了:“你看看知夏,再看看你自己!”
我的心徹底碎了,第一次覺得連辯解都那樣累…
宋知珩把我反鎖在客房。
我在房間裏急得發瘋,媽媽的病情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心上。
兩小時後,我聽見樓下傳來歡快的說笑聲。
“知珩哥哥,我要做最貴的SPA!”
“好,都依你。”
他們出門了,把我鎖在這裏去享受了。
我拚命拍門,喊得嗓子都啞了,沒有人理我。
深夜,宋知珩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他把我拖到書房,按在電腦前。
屏幕上放著一段監控,一個老人在跳廣場舞。
“看清楚了嗎?”宋知珩冷笑。
“你媽在醫院花園跳得正歡呢,下次編謊話,編得像一點。”
我盯著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身影,愣住了。
那不是我媽,我媽躺在病床上三年,連吃飯都要人喂,他卻根本不記得…
我想解釋,卻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心死是這樣的感覺。
像所有的光都熄滅了,隻剩一片冰冷的黑暗。
他永遠相信林知夏的每一個謊言。
就像他永遠不相信我的每一句話。
這段感情,早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