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換了鞋,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樓下的風灌進衣領,我卻感覺不到冷,隻有心臟還在瘋狂跳動。
導航的定位一點點靠近,我的手指反複摩挲著方向盤 —— 這是秦池送我的三周年禮物。
方向盤上刻著我們名字的首字母縮寫,如今隻覺得可笑。
站在雲頂門口時,我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門,腳步像灌了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歡迎光臨,請問有預定嗎?”
服務員笑著迎上來,我卻沒心思回應。
目光越過她的肩膀,落在角落的卡座裏。
雖然在角落,但是燈光最好看。
旋轉的琉璃屏風上倒映著一男一女,隱約看見蛋糕上的燭火在晃動。
我又往前走了兩步。
看見秦池坐在那裏,穿著今天我看到的深灰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他對麵的女人穿著米白色連衣裙,妝容精致,正是視頻裏那個女員工。
她拿著叉子喂秦池吃蛋糕,周圍的音樂和說話聲好像都停了。
隻看到他微微低頭,嘴角似乎帶著笑意。
這笑容和他曾經拿到競賽一等獎時對我笑的一模一樣。
那是我很久很久都沒見過的溫柔。
我的呼吸驟然停滯,耳朵裏又開始嗡嗡作響,和中午在餐廳時一樣。
女人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抬起頭看過來
我看到,她的發側,有一枚百合花的發卡。
她眼中先是疑惑,隨即變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她放下叉子,伸手理了理秦池的領帶,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秦總,有位小姐好像一直在看我們呢。”
秦池轉過頭,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神先是錯愕,然後變得焦急。
他站起身,快步朝我走過來,伸手想拉我。
“你怎麼來了?”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
我嗤笑一聲,和他對視。
“我不能來嗎?秦池。”
我紅著眼眶,我不能想象那個在我眼裏一直那麼完美、那麼冷靜的他,居然有如此心虛慌張的醜陋樣子。
“書晴她隻是我的一個員工,你.......”
他伸手抓著我的胳膊,憋了一個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
嗬,書晴,這個時候還叫的如此親密。
“是啊夫人,您別多想。”
何書晴也走了過來,一雙手攀上了秦池,語氣嬌嗔:
“我就是一個普通員工,今天陪總裁一起吃個飯罷了。”
秦池擺開了她,連忙接上:
“是啊,你看,沒什麼事,有什麼情況我們回家再說,別在這鬧。”
邊說邊把我往外推。
“鬧?”我甩開他的手,手機也被掉在了地上,屏保上我們兩個合影的壁紙摔得粉碎。
“秦池,我現在有說過什麼嗎?還是你們自己做賊心虛?十二年,我們認識了十二年,結婚五年,你覺得我會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嗎?”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
他最知道這個陪伴他十二年的姑娘是怎樣的人!
我抓起何書晴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和我手上的放在一起。
“這對戒指是我們結婚時一起做的,你當時說一輩子都不會摘下來。可現在,這枚戒指卻戴在別的女人手上。”
“我再不來,是不是要等你給我發喜帖?”
我的聲音發顫,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冰涼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