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安然一整晚都沒睡好,天剛蒙蒙亮就醒了。
她正準備起床,就聽到樓下傳來葉可一嬌滴滴的聲音:"遠川,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嗎?我好喜歡這裏呀!"
葉可一怎麼會在這裏?
顧安然渾身一僵,慢慢走下樓。
可剛到客廳,便看到紀遠川正打橫抱著葉可一,動作輕柔地走向客廳的沙發。
看到顧安然,葉可一嬌嗔地拍了拍紀遠川的胸口:“遠川,快放我下來呀!顧姐姐還在這裏呢,多不好意思。”
紀遠川依言將她小心地放在沙發上,這才抬眼看向站在樓梯口的顧安然,眼神淡漠,沒有一絲波瀾。
“你下來了正好。”他開口,聲音如同裹著寒冰,“把主臥收拾出來,以後可一就住在那裏。”
顧安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主臥裏每一件擺設,小到床單顏色,大到各類家具,都是他們曾經一起精心挑選布置的,承載著他們短暫的溫馨回憶。
他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讓給葉可一?
葉可一委屈地拉了拉紀遠川的袖子,“算了遠川,我隻是想給寶寶一個好一點的環境,但顧姐姐不願意就算了,畢竟是她先來的。”
紀遠川眉頭緊鎖,“不過是一個主臥而已,顧安然,你在醫院差點害可一流產,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不?”
提到醫院,顧安然心中悲憤交加:“醫院那次明明是她自己碰到我……”
“夠了!”紀遠川厲聲打斷,眼神銳利,“如果你不願意,我不介意找人來幫幫你。”
他話音剛落,樓上主臥便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顧安然心臟一緊,猛地轉身衝上樓。
推開主臥的門,一片狼藉映入眼簾。
她的衣服被胡亂扔在地上,上麵布滿了肮臟的腳印。
首飾盒被打翻,那些她曾視若珍寶的紀遠川送的小玩意滾得到處都是。
而床頭櫃她和母親唯一的一張合照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顧安然衝上前,想要阻止那些傭人,但沒有人理會她。
葉可一慢悠悠走到她身後,倚在門框上語氣輕蔑:“顧姐姐,別激動嘛。這些寒酸的東西,本來也就不該出現在這裏,我不過是提前幫你收拾一下,你就不用謝我了。”
顧安然猛地轉頭死死地盯著她,眼神裏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葉可一立刻裝作害怕的樣子,撲向剛走來的紀遠川懷裏,“遠川,她這麼瞪著我好害怕……”
紀遠川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在那被撕碎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閃爍,但最終還是避開了顧安然絕望的目光。
“一堆沒用的東西,扔了就扔了。可一現在需要靜養,你趕緊把這裏收拾幹淨。”
他攬著葉可一走到屋外,突然回頭,“可一是孕婦,不能有任何閃失,以後她的飲食起居就交給你負責了。”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顧安然的噩夢。
葉可一總是變著法地使喚她。
這天,葉可一又要吃燕窩,顧安然將燉好的燕窩端到她麵前,可她剛嘗了一口,突然捂著肚子驚呼一聲。
“我的肚子……好疼啊!”
她手中的瓷碗瞬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湯和碎片四濺,有幾片鋒利的瓷片劃過顧安然的小腿,立刻滲出血珠。
紀遠川聞聲趕來,便聽到她哭喊:“遠川救救我!顧姐姐在燕窩裏下了藥!”
他看到葉可一臉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而顧安然僵立在旁邊,小腿還在流血。
“我沒有!”顧安然臉色慘白,慌亂解釋,“是她陷害我!我怎麼可能下藥!”
紀遠川扶穩葉可一後抬頭看向她,眼神冰冷刺骨,“顧安然,可一會為了陷害你就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來開玩笑嗎?”
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紮進顧安然的心臟。
見顧安然不認錯,紀遠川眼神一沉,“扇她五十個耳光,扇到她認錯為止!”
保鏢立刻上前,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客廳裏回蕩。
“啪!啪!啪!”
顧安然被打得頭暈眼花,臉頰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耳朵嗡嗡作響。
她咬緊牙關,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緊緊盯著紀遠川。
紀遠川看著那張開始滲血紅腫的臉,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五十個耳光結束,顧安然癱倒在地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破裂流血,模樣狼狽不堪。
紀遠川移開視線不再看她,“把她關進地下室,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放她出來!讓她在裏麵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說!”
保鏢粗暴地架起顧安然,拖向別墅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沉重的鐵門在身後猛地關上,黑暗中,隻有臉頰和小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心底那無邊無際的寒冷,提醒著顧安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