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醫院回來之後,她把屋子裏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確認行李收拾好之後,她才拿出了一個鐵盒。
半塊吃剩的巧克力、皺巴巴的電影票根、甚至還有他隨口丟棄的草稿紙。
還有他剛回家時,遞給她的那片創口貼。
——都是暗戀時,她收藏的屬於他的東西。
她曾把這些當作寶貝一樣珍藏,可現在看著,心裏隻剩一片苦澀。
擦幹眼淚,她將這些丟到鐵盆中,毫不猶豫地點起了火。
火苗將一切都吞噬,包括那些掙紮和回憶……
第二天,溫情帶著出國需要的成績單、推薦信去學校辦理手續。
剛走出行政樓,就碰到了導師:“溫情,學校下周有個校企合作晚會,需要學生代表發言,我看你口語和應變能力都不錯,就幫你報了名。”
“這對你申請國外學校也有加分,別推辭了。”
溫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準備。”
晚會當天,溫情穿著簡單的白色禮服裙,站在後台準備。
梁以南和溫寧坐在第一排,溫寧靠在他肩上,兩人低聲說著話,姿態親昵。
換作以前,她一定會心痛到窒息。
可現在,她的心裏隻有一片平靜,像一潭不會起波瀾的死水。
輪到溫情發言時,她走上台,聲音清晰流利,邏輯清晰地介紹著學校的校企合作項目,台下傳來陣陣掌聲。
發言結束後,她站在台邊等待謝幕。
溫寧卻不知何時也走上台,笑容輕輕:
“姐姐,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了,可你為什麼還是陰魂不散,在以南麵前礙眼?”
“到底要什麼時候,你才會徹底死心?”
溫情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台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小心!”
溫情抬頭,隻見頭頂的巨型水晶吊燈不知何時鬆動,搖搖欲墜!
她嚇得渾身僵硬,一時忘了反應。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拚命衝上台,一把將溫寧拉進懷裏,死死護在身後。
“砰!”沉重的吊燈砸在地上,鋒利的玻璃紮進身體,鮮血瞬間浸透了她的禮服。
更重的燈架砸中了她的腿,劇痛讓她瞬間跪倒在地。
溫情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遠處的梁以南,聲音微弱:“求求你,救救……我……”
可梁以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焦急卻溫柔:
“寧寧,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疼?”
溫寧毫發無傷,依偎在他懷中。
眼神卻挑釁地看向溫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溫情如墜冰窟,這才意識到,剛才溫寧說的話根本不是玩笑。
是她故意做了手腳!
可梁以南……根本不會信她。
救護車終於到了,醫護人員正要將溫情挖出來。
梁以南卻抱著溫寧衝過來,攔住醫生:“先幫她包紮傷口!她剛才被玻璃劃到了胳膊。”
醫生看著被燈架壓住、臉色慘白的溫情,又看了看隻是胳膊擦破點皮的溫寧,麵露難色:
“先生,這位同學失血過多,再耽誤可能會感染,甚至有生命危險!”
“我不管!”梁以南語氣強硬,眼神冰冷,“先給寧寧處理,她要是留疤,你們擔不起責任!”
醫生還想爭辯,卻被梁以南的保鏢攔住。
溫情躺在地上,看著梁以南小心翼翼地捧著溫寧的胳膊,眼神裏滿是緊張。
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
身體裏的血液流失太多,她已經渾身冰冷。
看著那道慌亂的身影,她突然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前卻模糊起來,溫熱的淚水滑落。
徹底失去意識前,耳邊還是梁以南沉沉的嗓音:
“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內傷,一定要確保她沒事。”
她在醫院住了整整七天。
梁以南一次都沒來看過,隻有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偶爾來送點東西。
出院那天,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溫情小姐,出國手續已全部辦好,機票已訂好,明天上午十點起飛。”
機場中,她毫不猶豫將舊的手機卡折斷,扔進了垃圾桶。
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城市輪廓,心裏第一次有了輕鬆的感覺。
過去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這一次,她要徹底離開,過屬於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