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情再次醒來時,肺部像被火燒一樣疼。
浴室裏空無一人,她手腕的傷口已經被泡得發白。
溫情扯唇,蒼白地笑了一下,可眼裏沒有絲毫波瀾,隻剩下一片麻木。
曾經的他,雖然沒有回應她的暗戀,可卻也讓她有過美好的記憶。
在她沒走丟之前,老家的梔子樹下,年幼的梁以南笑容燦爛:“等我長大就娶你,保護你一輩子。”
她走丟的那段日子裏,這句話一直是支撐她活著的動力。
她剛被接回來,家裏所有人都不認她,也是他第一次伸出援手。
她被溫寧嫉妒從樓上推下,看著那張漫不經心遞來的創口貼,她第一次哭得泣不成聲。
可原來,他的那些好,也不過是為了溫寧彌補她。
上輩子,他確實娶了她,可後來卻認不出她,為了溫寧殉了情。
這輩子,他不僅忘了承諾,還一次次……把她推向地獄。
溫情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緩了很久,她才扶著牆走出浴室,慢慢上樓回房間。
剛走到二樓走廊,就看到溫寧臉色難看地從房間裏出來,麵色不好。
溫情不想跟她糾纏,卻被攔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找的人不是我?”溫寧眼神裏滿是不甘和憤怒。
溫情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
溫寧應該是看到了梁以南藏起來的舊照片,或者聽到了什麼。
可這些,溫情不想再提,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說完,她側身想走,溫寧卻突然詭異笑了下,直直地往後倒去!
整個人沿著台階滾了下去,“砰”的一聲撞在最下麵的台階上。
溫情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卻隻碰到她的衣角。
她衝下樓,看到溫寧額頭上滿是鮮血,臉色蒼白。
腳步聲匆匆傳來,梁以南麵色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溫寧靠在他懷裏,哭得顫抖:
“姐姐,我知道你看不慣以南哥喜歡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爭,你能不能放過我……”
梁以南猛地抬頭,眼神冰冷。
他沒給溫情任何解釋的機會,厲聲道:
“既然你一次次不知好歹,那我也沒有留情的必要了。”
“來人,將她吊在樓梯上。”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抓住溫情的胳膊,將她高高吊冷上去。
溫情拚命掙紮,可繩子勒得很緊,手腕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很快浸透了麻繩。
她痛得根本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梁以南抱著溫寧離開。
可心裏的痛,卻比身上的痛要更慘烈。
被吊在半空中,手臂承受著全身的重量,很快就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整整三天,梁以南才終於出現。
他走到樓梯下,抬頭看著溫情,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
“把她放下來,帶到樓上。”
保鏢解開繩子,溫情像一攤爛泥一樣摔在地上,被拖到二樓的房間裏。
梁以南慢條斯理地敲著椅背,語氣冰冷:
“你知道嗎?寧寧額頭的傷口很深,可能會留疤。”
溫情趴在地上,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陣酸澀。
她渾身的疤痕,鞭傷、燙傷、割傷……已經數不勝數。
可溫寧隻是可能留疤,他就如此在意。
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我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
“寧寧傷得那麼嚴重,差點性命不保,你是說,她用自己的命去陷害你?”梁以南打斷她,眼裏滿是嘲諷。
他冷冷睨了一眼,不容置疑道:“寧寧身上的傷,我要她十倍償還,你們看著辦。”
溫情臉色瞬間慘白,拚命搖頭:“不,不要……”
可她被吊了三天,滴水未進,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保鏢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其中一個保鏢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把她往樓梯口推去!
“啊——!”溫情尖叫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滾下樓梯。
額頭重重撞在台階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糊住了她的眼睛。
身上的舊傷加新傷,疼得她幾乎暈厥。
還沒等她緩過來,保鏢又走下來,把她拉起來,再次推向樓梯!
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第十次,保鏢才停下動作。
溫情倒在樓梯下,渾身都是淤青和血跡。
她費力地睜開眼,透過模糊的血色,看到梁以南居高臨下地站在樓梯頂端,冰冷地瞥了她一眼。
仿佛……她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
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讓她幾乎絕望得要窒息。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壁踉蹌走出別墅。
坐在去往醫院的出租車後座,她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眼淚無聲地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