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之後,溫情再沒踏近梁以南的別墅半步。
她搬去了學校宿舍,連周末都泡在圖書館,隻求避開梁以南和溫寧。
直到溫母冰冷通知,說要為溫寧辦生日宴,語氣不容拒絕。
溫情捏著手機,指尖泛白,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生日宴當晚,溫家別墅燈火通明,賓客絡繹不絕。
溫寧穿著粉色公主裙,被眾星拱月圍在中心,手裏捧著禮物,眉眼彎彎。
而她孤身一人被遺忘在角落,無人問津。
可這明明……也是她的生日。
溫情心好像被手緊緊攥住,幾乎要窒息,她別開臉,苦笑一聲,轉身獨自來到露台。
身後卻傳來腳步聲。
“姐姐,怎麼不進去吃蛋糕? ”溫寧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親熱地走上前來。
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驚訝道:
“我都忘了,姐姐根本沒被家裏承認,隻能像隻老鼠一樣蜷縮在角落。”
她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惡意,狀似無意抬起手腕,露出一隻碧綠的玉鐲,溫情瞳孔一瞬放大。
那玉鐲分明是奶奶去世前,親手戴在她手上的!
後來她不小心弄丟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怎麼會在溫寧手上?
溫情本來不想搭理,如今呼吸卻瞬間急促起來。
“還給我!”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溫寧的手腕,用力將玉鐲取了下來。
“嘶——”溫寧吃痛地叫了一聲,手裏的玻璃杯“哐當”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其中一塊劃破了她的腳腕,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溫情剛想蹲下身查看,一道身影猛地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推開。
“跪下道歉!”梁以南的聲音冰冷刺骨,他扶住溫寧,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著溫情。
溫情踉蹌著後退兩步,剛要解釋:“是她先拿了我的玉鐲,我沒有用力推她……”
兩個保鏢已經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強行將她按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
膝蓋接觸到碎片的瞬間,劇痛傳來,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裙擺。
“為什麼?”溫情攥著玉鐲,抬頭看著梁以南,聲音發顫,“你明明知道,這是奶奶留下的唯一遺物,你為什麼要把它給她?”
梁以南沒看她,隻是低頭哄著溫寧:“寧寧,別怕,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溫寧靠在他懷裏,委屈地撇嘴:“以南哥,我的腳好疼……還有我的玉鐲,那是你送我的禮物……”
梁以南安撫好溫寧,轉頭對保鏢厲聲道:“把玉鐲拿過來。”
溫情死死攥著玉鐲,不肯鬆手。
保鏢上前拉扯,爭執間,玉鐲“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溫情的心猛地一痛,眼眶瞬間紅了,整個人忍不住發抖。
梁以南卻看都沒看地上的碎片,隻是抱起溫寧,轉身就走,留下一句:
“看好她,別讓她再鬧事。”
保鏢鬆開手,溫情跪在地上,膝蓋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血液凝固在裙擺上。
直到膝蓋麻木,失去知覺,保鏢才冷聲道:“可以走了。”
溫情扶著牆,一步步挪回自己的房間。
包紮好傷口,樓下傳來傭人叫吃飯的聲音。
溫情換了條長褲,遮住膝蓋上的紗布,慢慢走下樓。
餐廳裏,梁以南正給溫寧夾菜,眼神溫柔,看到溫情進來,臉色卻瞬間冷了下來。
溫情沉默著拿起碗筷,一旁的溫寧突然“咳咳”咳了起來,臉漲得通紅。
梁以南立刻放下筷子,拍著她的背,語氣焦急:“寧寧,怎麼了?是不是嗆到了?”
溫寧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指著碗裏的菜,委屈地說:“菜裏有辣椒,我不能吃辣的……”
梁以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看向旁邊的傭人:“這菜是誰準備的?”
傭人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是溫小姐讓廚房做的,說想吃點辣的。”
梁以南的目光立刻落在溫情身上,冰冷得像刀:“你故意的?明明知道她不能吃辣,還讓廚房做辣菜。”
溫情愣住了,她隻是隨口提了一句想吃辣,沒想到會扯到溫寧身上。
“我……”
“夠了。”梁以南打斷她,語氣裏滿是厭惡,“既然你這麼喜歡吃辣,那就吃個夠。”
他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出去,沒多久就搬來了幾十罐芥末和幾盆紅辣椒,放在溫情麵前。
“吃。”梁以南冷冷地說。
溫情看著那些芥末和辣椒,又看了看自己膝蓋上的傷口,臉上蒼白:
“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吃完會發炎的!”
“由不得你。”梁以南示意保鏢動手。
兩個保鏢上前,按住溫情的肩膀,拿起一罐芥末,擰開蓋子,強行往她嘴裏灌。
芥末的辛辣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刺激得她眼淚直流。
她喉嚨發痛,嘴巴很快就腫脹起來。
膝蓋上的紗布被汗水和血液浸濕,傷口裂開,疼得她渾身發抖。
她想掙紮,卻被保鏢死死按住,隻能被迫吞咽著那些辛辣的東西。
旁邊,梁以南正細心地給溫寧遞水,溫柔地幫她順氣,完全沒看她一眼。
溫情看著這一幕,心裏又酸又澀,嘴裏麻木得沒有知覺。
終於,所有的芥末和辣椒都被吃完了。
溫情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有無數把刀在絞。
她疼得渾身冷汗,忍不住咳出幾口血,濺在地上,格外刺眼。
她費力地抬起頭,看向梁以南,聲音微弱:“送……我去醫院。”
梁以南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溫情的意識漸漸模糊。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