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業區核心戰場。

蘇清竹正冷靜指揮隊伍，對那頭受傷的A級滲透體“嗜血邪魔”進行最後圍剿。

突然，她手腕上的銀色戰術終端發出刺耳警報！

“滴！滴！滴！警告！檢測到未知高強度能量爆發！能量源：外圍C區！”

一道能量波形圖瞬間彈出，顯示在虛擬屏幕上。

那是一道極其詭異、前所未見的波形。

它像一根劇烈扭曲的灰色麻花，其中一半波動頻率神聖、秩序、至剛至陽，與天穹理事會數據庫中最高機密的“神聖序列”能量特征有70%相似；

而另一半則充滿混亂、腐蝕、至陰至邪的波動，與他們一直對抗的“深淵序列”能量幾乎同源。

兩種本該水火不容的能量，竟以從未有過的方式完美融合！

“長官，這是什麼？”副官盯著波形圖，聲音震驚到變調，“數據庫裏......完全沒有匹配記錄！既不是神聖序列，也不是深淵序列，到底是什麼怪物？！”

“立刻分一個小隊，跟我去C區！”

蘇清竹臉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以外的情緒——那是混雜極致震驚與一絲......貪婪的熾熱。

她很清楚，這種從未被記錄的全新能量序列，一旦被理事會捕獲解析，價值將無可估量！

“A隊繼續執行絞殺任務！”她果斷下令，隨即帶三名精銳隊員化作黑色魅影，朝能量爆發源頭風馳電掣趕去。

......

C區，管道縫隙外。

灰白氣浪席卷而過，陳尋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若說以前的世界是一部黑白默片，他隻能被動“看”到別人情緒的顏色；

那麼現在，一切變成了IMAX級別的3D全息影像，自帶聲音與數據流。

他的感知不再局限於視線。

以他為中心，半徑五十米內的一切，都以能量流動的形態清晰呈現在腦海中。

他能“看”到身旁嚇到快昏厥的李哲，體內代表生命力的橙色能量流因極度恐懼而紊亂不堪，如風中殘燭。

他能“看”到十幾米外，那幾個被劣魔追殺的同學，身上生命光芒正飛速黯淡。

他更能“看”到眼前十幾隻劣魔的身體構造——

它們不再隻是血肉怪物。

在他的感知中，這些劣魔是一團團由狂暴汙穢的黑色能量強行扭合的能量體。而在它們胸口偏左的位置，都有一個拳頭大小、亮度遠超其他的能量團。

那裏是它們的核心，是驅動行動的能量源泉。

也是......它們的弱點！

“吼——！！”

短暫震懾過後，這群沒有智慧、隻剩本能的劣魔，被陳尋身上那股令它們恐懼的氣息徹底激怒！

野獸凶性爆發，它們發出狂躁嘶吼，猩紅眼睛再次鎖定陳尋，從四麵八方同時發動衝鋒！

它們要將這個敢於挑釁的“異類”撕成碎片！

麵對這足以讓任何普通人嚇破膽的圍攻，陳尋臉上依舊是一片萬年不變的漠然。

那雙一金一紅的異色瞳裏沒有情緒，隻有絕對冷靜和極致快速的分析。

“威脅等級：高。”

“數量：十三。”

“最佳解決方案：逐個擊破，優先清除最近目標。”

“可用武器：地麵，直徑三厘米、長一點二米廢棄螺紋鋼筋。”

電光石火間，大腦已完成戰場解析。

他沒有絲毫猶豫，俯身伸出完好的右手，一把握住地上那根滿是鐵鏽的鋼筋！

入手冰涼粗糙。

但在他握住的瞬間，體內混沌烙印仿佛與他心意相通。

“左眼......是‘仙’的力量。”

一個念頭閃過。

心念微動，一絲細如金線、精純至極的金色能量從左眼瞳孔深處湧出，順經脈灌入右臂，最終覆蓋在那根平平無奇的鋼筋上！

“嗡——”

一聲輕鳴！

鏽跡斑斑的鋼筋表麵瞬間亮起淡淡金色光暈。所有鐵鏽在金光照耀下如冰雪消融般剝落，露出閃爍金屬寒光的本體。

原本因斷裂而參差不齊的頂端，更在金光淬煉下被拉長、削尖，形成閃爍駭人鋒芒的完美錐形尖刺！

這一刻，它不再是一根廢鐵。

而是一柄足以洞穿一切的——仙家神兵！

“右眼......是‘魔’的力量。”

又一個念頭閃過。

幾乎在改造鋼筋同時，一縷充滿毀滅與狂暴氣息的暗紅能量從右眼深處流淌而出，如兩條黑色毒蛇瞬間纏繞上他的雙腿！

“嘶嘶——”

黑色魔氣在小腿肚盤旋凝聚，讓他感覺雙腿充滿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仿佛隻要願意，輕輕一蹬就能跳上三層樓高！

仙力鍛骨為兵，魔氣附體為鋒！

一切發生，不過眨眼之間！

此時，衝在最前麵的劣魔已高高躍起，帶著腥風朝陳尋頭頂猛撲而下，利爪在月光下劃出五道慘白寒芒！

換做零點一秒前，陳尋麵對這一擊必死無疑。

但現在......

他嘴角第一次不受控製地向上勾起一抹極細微的、冰冷妖異的弧度。

動了！

就在劣魔利爪即將觸碰到頭皮的瞬間，陳尋動了！

“轟！”

腳下地麵猛地一震，被附著魔氣的雙腿踩出兩個淺坑！

整個人化作一道肉眼難捕捉的黑色殘影，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從劣魔撲擊之下瞬間橫移而出！

太快了！

速度完全超越人類極限！

劣魔一擊撲空，龐大身軀因慣性重重砸在地上。

就在它落地、身體出現零點五秒僵直的瞬間，一道金色寒芒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從側後方如毒龍出洞般悍然襲來！

是陳尋！

他沒有逃跑，而是在避開攻擊的瞬間急轉反守為攻！

那雙異色瞳孔裏，清晰倒映著劣魔體內那個瘋狂跳動的能量核心！

所有動作、時機、角度，都在他那堪比超級計算機的大腦裏計算得清清楚楚！

沒有多餘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隻有最簡單、最直接、最致命的一擊！

“噗嗤——！！”

一聲如同熱刀切黃油般令人牙酸的輕響！

那柄由普通鋼筋轉化而成的“仙骨魔鋒”，在金色能量加持下變得無堅不摧！輕而易舉洞穿劣魔堪比鋼鐵的皮膚肌肉，精準無比地從左側第三根肋骨縫隙中狠狠刺入！

一擊，正中核心！

“吼......？”

劣魔龐大身軀猛地一僵。它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從自己胸口透出的那截金色尖刺，猩紅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名為“茫然”的情緒。

緊接著，無窮無盡的金色能量從鋼筋尖端轟然爆發！

那股神聖純淨的能量，對這種由深淵能量構成的生物而言，就是最致命的劇毒！

“滋啦啦啦——”

以傷口為中心，金色電弧如蛛網瞬間爬滿劣魔全身！它體內黑色能量在這股淨化之力衝擊下，如同被潑了濃硫酸的黑雪，發出刺耳嘶鳴，飛快消融湮滅！

“啊——！！！”

一聲不似人類、充滿極致痛苦的慘嚎從劣魔口中發出！

它的身體開始從內部崩潰！皮膚、血肉、骨骼都在金光照耀下化為原始黑色粉末，隨風飄散！

前後不過三秒。

一隻讓普通人絕望的恐怖怪物，就在陳尋麵前被徹底淨化，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叮當。”

一顆鴿子蛋大小、通體漆黑、散發微弱能量波動的晶石，從劣魔消散處掉落，滾至陳尋腳邊。

深淵魔核的碎片。

周圍，剩下十二隻劣魔全部停下腳步。

它們猩紅眼中充滿困惑、不解，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它們那點可憐智慧，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

這個看上去弱小無比的人類，突然之間變得比它們還要恐怖？

陳尋沒有理會。

他緩緩抽回那柄依舊閃爍淡金光芒的鋼筋。

然後轉身，那雙一金一紅的妖異瞳孔冷漠掃過在場所有剩下的獵物。

他不是在防禦。

他，是在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