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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屠刀放下屠刀
吳學華

第二章 大哥栽進去了

第二章 大哥栽進去了

胡誌雄,外號雄哥;初中肄業,自幼好勇鬥狠,12歲開始就在社會上流浪,由於其人非常講義氣,肯為朋友兩肋插刀,所以身邊聚集了一大幫臭味相投的哥們。15歲那年因故意傷人罪被勞教兩年,17歲出獄後又因聚眾鬥毆被管教半年,18歲時想報名參軍,卻因文化和政審不過關而無法實現當兵的願望,一氣之下跑到南方,幾年後回到高雲重操舊業,帶著一幫子弟兄“打天下”,短短一年之內,成為高雲縣勢力最大的黑社會團夥,勢力伸展到鄰近的兩個省。那年,身為老大的胡誌雄,才28歲。

胡誌雄的手下有兩個最得力的幫手,其中一個叫王小虎,外號大頭虎,為人凶殘;另外一個就是外號醉雞的汪德積。

1995年,胡誌雄在各政府部門聯手的打黑掃黑行動中落網,被判6年,2000年刑滿釋放,在重傷幾股新生的黑社會勢力後,重新成為高雲縣第一大的黑社會勢力團夥的老大。

他嚴令手下的兄弟,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得用非正常的手段處理問題,以免給警方抓到證據,使自己很被動。即便有兄弟因事“栽”進去,他也是想辦法積極營救,一方麵請律師打官司,盡量減緩法律的製裁,另一方麵,善待其家屬,直至那個兄弟出獄為止。

胡誌雄的此舉,贏得了許多道上兄弟的尊敬。不僅僅是鄰省的黑社會勢力,就連南方幾個省市的黑社會勢力,隻要一提到高雲縣的雄哥,無人不豎起大拇指。

這些年來全國各地的黑社會勢力猖獗,與當地的經濟利益有著很大的關係。政府部門每年雖下了很大的力度打黑掃黑,可一批人被抓,另一批人又起來了,很難掃得幹淨。胡誌雄栽進去之後,手下的兄弟四分五裂,分成好幾股勢力,相互之間爭鬥不已,但隻要他一出獄,立即又回到他的手下結成一團。

隨著時代的發展,胡誌雄也意識到很多問題,縱觀國際上的黑幫,與以前漸漸不同了,不再那麼整天打打殺殺的,為了爭奪一點利益而鬧得滿城風雨。很多黑社會勢力,都學著幹起了正當生意,結交官場上的朋友,有錢大家賺,有利大家分。

2001年初,胡誌雄成立了長源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主要業務就是放高利貸。他也知道自己的文化底子不夠,便開始結交文化人,尋找合適的“軍師”,為手下的一幫弟兄謀求一條順當的生路。

就在這一年,他認識了一個叫許耀華的人。

許耀華以前做過古董生意,沒賺上什麼錢,後來又倒騰木材和茶葉,錢雖然沒有賺上,但認識了不少三流九教的人,鬼點子特別多,也深諳做生意賺大錢的“道理”。在如今這社會,要想做點大生意,黑白兩道上沒人是不行的。

黑社會畢竟是黑社會,胡誌雄控製了全縣絕大多數娛樂業,並在很多娛樂場所都占有幹股。許耀華建議胡誌雄擴大公司的規模和經營項目,並轉型為“黑加白”。長源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更名為長源投資發展股份有限公司,開了兩家酒店,還有一個木材加工廠。

許耀華此舉,確實也解決了不少令胡誌雄頭疼的問題。手下的那些馬仔,沒事的時候去廠裏和酒店幫忙幹活,有事的時候集中起來,省得那些人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再者,那些見不得光的錢,也通過這三個地方轉為公司的正當收入。

許耀華儼然成了胡誌雄的“軍師”,每當胡誌雄遇上什麼事,都會找他商量,而公司的財務,也都交給他掌管。

胡誌雄涉足房地產生意,是在2001年底。那時高雲縣的旅遊業進入黃金時期,全縣的房地產也也跟著快速發展。

做房地產的生意人,除了與官方的關係外,若手下沒有一幫具有黑社會背景的馬仔,生意是沒法做下去的。

這也是一種行業內的潛規則。

生意做大做小,除了比拚誰的資本多,誰的路子廣,還得比拚誰的勢力大。

行業內的競爭,拆遷時的紛爭,一旦正常渠道沒有辦法處理的問題,就該黑社會的馬仔們上場了。

想和胡誌雄合作的生意人非常多,劉昌仁就是其中的一個,他首先拉攏胡誌雄手下的得力幹將汪積德,後又拉胡誌雄入公司的幹股。在胡誌雄的幫助下,順利地完成了幾處地方的拆遷,短短的兩年時間,成了縣裏的房產大亨。

在白道上,劉昌仁靠的是黃來德他們幾個縣裏的領導,而在黑道,則完全靠胡誌雄出麵。

2003年發生了一件事,導致了胡誌雄的再次入獄,其中就有劉昌仁的一份“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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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耀華投靠胡誌雄之後,借著胡誌雄的勢力,也擁有了數百萬家產,也是他依然不滿足,看到劉昌仁的生意越做越大,便起了心眼,暗中和縣土地管理局局長馬鴻興一起,成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由於他的心太黑,在建築材料上動了手腳,雖然各部門的檢驗報告都合格,可房子建起來後,還沒等賣出幾套,房體就開裂,根本無法入住,購買了房子的住戶天天堵在售樓部門口,提出退房或賠償。

為了眼前的局麵,許耀華一麵要幾個銷售經理玩失蹤,一麵暗使馬仔對那些住戶進行恐嚇,好打傷了兩三個人。這事被媒體曝光後,引起了社會的關注。

馬鴻興一看急了,要求許耀華遵守他們之間的承諾,房子建成後的兩個月內給他500萬的利潤分成。

房子賣不出去,銀行那邊也在催還款,哪裏還有錢給馬鴻興?許耀華也知得罪不起這位“土地神”,便想用現有的房子貸款,先把“土地神”給擺平。可是麵對那樣的房子,又有哪家銀行肯貸款給他呢?

無奈之下,許耀華找到劉昌仁,想用小區的土地做抵押借款600萬,利息三分,一年之內本息歸還。可劉昌仁不是傻子,心知他欠銀行一千多萬的貸款未還,那個小區的房子賣不出去,土地遲早是銀行的,如此一來,那幾百萬豈不打了水漂?

看在胡誌雄的麵子上,劉昌仁提出一個方案,就是要許耀華將整個小區的房子以及土地全部轉給他,價碼是1800萬。

許耀華為了建那個小區,光土地上就投進去上千萬,那還不算建築成本。按他自己的預算,等房子建起來再賣出去,最少可以賺2000萬以上,可是現在,他不但賺不到一分錢,而且自己投進去的兩三百萬,也將化為烏有。

他先後找過幾個縣裏有財有勢的人,可人家有自己的項目,對他的想法根本不予理會。在發展的黃金時期,誰又會看上他那三分的利息,白白地把自己的資金借給他呢?

他豈會知道,劉昌仁早在媒體曝光之時,就已經找到他的合夥人馬鴻興,提出800萬的利潤分成,逼他走投無路。而縣裏的那幾家銀行,馬鴻興也打了招呼,又有哪家銀行敢放款給他呢?

劉昌仁此舉,用個行業內的詞語,就叫“抄底”。在孫子兵法的三十六計上,就是趁火打劫。所有的一切,都將許耀華蒙在鼓裏。

許耀華雖然精明,可又怎麼比得上劉昌仁?若不是他的心太黑,也不至於被別人這麼算計。萬般無奈的時候,他想到了胡誌雄,隻要胡誌雄願意,定能救他一麵。

他找到胡誌雄,嚅囁著說:“雄哥,我想從公司暫借一部分資金,大約600萬,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借的,利息三分,年底歸還……”

可是他忽略了胡誌雄的為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胡誌雄的斥責:“……你要出去單幹,我不阻攔你,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們雖然是幹黑道的,可也要講江湖道義,做人要有準則。事情是自己弄出來的,就該自己去處理好,你要大頭虎手下的兄弟幫你去對付那些住戶,還把人打成那樣子,那幾個兄弟被派出所給抓了,你倒好,躲在一邊逍遙自在……”

許耀華哭喪著說:“我不是一直在想辦法嗎?”

胡誌雄說道:“人都關進去半個多月了,你想了什麼辦法?還有那些被打的人,你要是能夠及時處理的話,賠點錢給人家,何至於被記者曝了光去?你還想叫人去打記者,要不是醉雞及時告訴我,還不知道事情會鬧成什麼樣子?你跟我的這兩年,我也知道你的為人,隻知道替自己著想,卻沒有想過怎麼去善待人家?我手下的那麼多兄弟,居然沒有幾個人說你好。你要是有一點良心,不把房子建成那樣,也不至於弄成這樣。我最痛恨那種沒有良心的人,你想一想,人家花了錢住進去,要真的房子塌下來,全家人的命就沒了,你這是害人害己。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看在你幫了我兩年多的份上,你從公司弄走的那100多萬,我也不要了,以後你走你的路,不要以我的名義亂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從胡誌雄的辦公室出來,許耀華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恨胡誌雄在最緊要的關頭不幫他。他懷疑胡誌雄這麼做,一定和醉雞有關,原先他與馬鴻興合作的時候,醉雞也想來插一手,被他拒絕了。醉雞一定懷恨在心,在胡誌雄的麵前說他的壞話。而且他知道醉雞和劉昌仁走得很近,劉昌仁落井下石,興許也是和醉雞有關。

恨歸恨,可是他不敢亂來,要真的弄得胡誌雄發了火,就算小命能夠保住,也會落得一身殘疾。在公司裏呆的這兩年,也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極少給警方留下把柄。

現今情況下,他隻有忍下這口氣,等到有機會的時候再報複。

那個小區的房子和土地,最終以1800萬的價格轉給了劉昌仁。許耀華雖然沒有賺到錢,但也不至於被銀行和馬鴻興逼得得走投無路。

劉昌仁接手後,首先大張旗鼓地將那兩棟牆體開裂的房子推倒重建,其次加大小區的綠化麵積,並在小區中挖了一條溝渠,從河裏引水進來,這麼一來,小區內成了樹蔭遍地,綠水環繞的風水寶地了。他將小區命名為“綠水人家”,小區樓盤的價格不但沒降,反而快速上漲,前來買房的人,把售樓部都擠滿了。那些想退房的住戶,不但不想退房,反而願意加錢,在新建的樓房換同等麵積的住房。

這麼一倒騰,劉昌仁白賺幾千萬。

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許耀華雖然後悔得要死,卻也無可奈何。但是他在認識胡誌雄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另一個黑社會勢力的老大吳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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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笑春原來是一個街頭的痞子,最先的時候也跟著胡誌雄混,胡誌雄第一次入獄時,他就學著醉雞和大頭虎的樣子,另起山頭當了老大。胡誌雄出獄後,醉雞和大頭虎回到胡誌雄的身邊,而他仍帶著手下的十幾個兄弟,靠幫別人追債過日子。

看在過去都是兄弟的份上,胡誌雄並沒有責對吳笑春怎麼樣,有時候還幫忙照應一下。看著胡誌雄的生意越做越大,吳笑春的心裏也癢癢,可他除了幫別人擺平事情,看看場子收取一點費用外,沒有什麼資本去做生意。

讓吳笑春改變運氣的,是他那當警察的姐夫朱玉華升為派出所所長,恰好那年六合彩傳入高雲縣,他在許耀華的建議下,仗著有他姐夫罩著,暗地裏做起了黑莊,很快就發了大財。

有了錢,他就想學著胡誌雄的樣子幹點大買賣。首先也搞了一家夜總會,接著開了一家酒店。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夜總會和酒店的生意平平,根本賺不了幾個錢。

就在這時,許耀華離開了胡誌雄,找到了吳笑春。

在吳笑春的辦公室裏,兩人麵對麵坐著。許耀華看上去一副落魄的樣子,連那雙鬼精的老鼠眼,也多了兩粒眼屎。

過了好一會兒,吳笑春才說道:“你是被雄哥趕出來的人,我怎麼敢要呢?”

許耀華喝了一口茶,說道:“吳老板,要不是我出主意要你做六合彩的黑莊,你現在能坐在這個寬敞的辦公室裏?”

吳笑春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可全靠我姐夫罩著……”

許耀華接口說道:“是呀,你有一個那麼好的姐夫,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吳笑春皺了一下眉,問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許耀華問道:“你想不想當真正的吳老板?”

吳笑春頓時有了興趣:“我知道你的鬼點子多,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

許耀華說道:“很簡單,隻要除掉雄哥,高雲縣就是你的了!”

吳笑春愣了一下:“你說什麼?除掉雄哥?你以為你是誰呀,雄哥財大勢大,誰敢動他?”

許耀華冷笑道:“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一個黑社會的老大。自古商場如戰場,他插手各個房產公司的生意,又經營著酒樓和卡拉OK廳,生意做得那麼大,怎麼沒有仇家呢?”

吳笑春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耀華從茶幾上的那盒中華煙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點上火狠狠吸了幾口,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知道那幾家卡拉OK廳裏,有他手下的人在偷偷賣毒品,隻要及時通知你姐夫帶人出麵,另外找記者當場曝光。他雄哥就是再有本事,也保不住卡拉OK廳被查封,對你姐夫而言,那可是立了一大功呀!”

吳笑春問道:“那接下來呢?”

許耀華將吸剩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一字一句地說道:“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你急什麼?”

吳笑春問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許耀華說道:“我就是要出一出心頭的這股惡氣,誰叫他不幫我?還有那個劉昌仁,居然對我落井下石,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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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耀華找過吳笑春的當天晚上,胡誌雄的兩家卡拉OK廳被警方查出毒品,相關人等被抓入獄,卡拉OK廳也被查封。

胡誌雄覺得很奇怪,縣城內各家卡拉OK夜總會內賣毒品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也不僅僅就是他手下的那幾家。雖然警方經常突襲檢查,可都查不出什麼。在南方混跡的那幾年,已經讓他學會如何做黑道生意的時候,應對警方的搜查了。這兩次警方的人出現得那麼突然,時間捏拿得那麼準,以至於卡拉OK廳來不及銷毀毒品,被警方逮個正著,肯定有內部人通風報信。

那兩家出事的卡拉OK廳都是醉雞的手下人打理的,而剛剛離開公司的許耀華,一直和醉雞不和,就是傻子,也不難想到這件事與許耀華有關。

要想對付許耀華簡直易如反掌,無須胡誌雄親自出麵,醉雞的手下人就把他綁了來,關在城郊的一間破屋裏。

按醉雞的意思,是要將許耀華砍斷手腳變為廢人,以泄心頭之恨。可是雄哥已經放話下去,一定要找出“內奸”,因為他知道,卡拉OK廳販賣搖頭丸等毒品的事情,都是在熟客的要求下,從外麵把“貨”送進來,從來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也沒有特定的人,每次都是卡拉OK廳的經理在得到消息後,臨時派人接“貨”的,警方根本無從查起。

再者,許耀華離開公司的事已經眾所皆知,就算許耀華向警方通風報信,若沒有卡拉OK廳內部的人配合,警方的人怎麼會那麼及時,在客人剛剛拿到毒品的時候,突然破門而入呢?

在那間破屋裏,胡誌雄見到了被醉雞手下人打得遍體鱗傷的許耀華。醉雞對胡誌雄說:“雄哥,這個王八蛋口口聲聲說不關他的事,不是他還會是誰呢?我手下的兄弟說,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他從豬頭春那裏出來。派出所長朱玉華是豬頭春的姐夫,怎麼事情會那麼湊巧?”

許耀華哭著說道:“雄哥,請你相信我,我是去找過豬頭春,也想報複你,可是他並沒有答應和我合作,況且我以前在公司,隻是掌管公司的財務,對其他的事情一律不過問的呀!”

胡誌雄說道:“你離開公司的時候,我已經放了你一碼,你為什麼還想報複我?你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要拿出令我相信的理由才行。我平生最痛恨出賣朋友,出賣兄弟的人,就算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守在外麵的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雄哥,外麵來了很多條子(警察),怎麼辦?”

胡誌雄走出破屋,幾道刺眼的燈光射在他的身上,他用手遮著光線,眯著眼睛,過了好一陣子才看清麵前的情勢。果然見到破屋周圍的草叢中人影晃動,大批的警察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在幾處高一點的地方,隱約可見埋伏好的狙擊手,隻要他們稍有異動,立刻斃命在槍口下。

他身後有兩個膽子小的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負責此次抓捕行動的是縣公安局長的孟金生,他舉著話筒大聲喊道:“胡誌雄,我命令你和你手下的人,全都高舉雙手走過來,否則我就下令采取行動了!”

胡誌雄高舉雙手,轉頭對身後的汪積德說道:“醉雞,要大家都把身上的家夥丟掉,舉著手跟我走!”

汪積德叫道:“為什麼?雄哥,我們手裏有家夥,可以拚他們幾個!”

胡誌雄低聲嗬斥道:“拚什麼拚?私藏槍支最多判三年,加上非法囚禁,也不過四年。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沒看他們都準備好了的麼?還沒等你把家夥拿出來,身上早被打出幾個槍眼了!”

汪積德和那幾個人一聽,忙把身上的家夥丟到草叢中,而後舉起了雙手。

胡誌雄並不知道,早在他2000年出獄後,縣裏就已經注意上了他,警方抓獲的那些在街頭鬥毆的黑社會勢力分子,都是小人物。要想“動”他這樣的黑社會老大,必須有足夠的證據才行。以往警方的每次行動,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縣裏總結了曆次抓捕行動失敗的原因,除了有內部人通風報信外,最主要的,還是他具備一定的反偵查能力,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律師在研究一些法律方麵的知識。別看他隻有初中肄業的文化程度,可法律的熟知水準,並不下於一個專業的人士。

再者,他對手下人控製得很嚴,很多事情從不親自出麵,全交給可靠的人去處理,以至於警方的每次行動都沒能拿到有力的證據,就算抓到幾個小人物,也是於事無補。那些人主動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判多判少根本無所謂,隻要不判死刑就行,絕對不會“出賣”朋友。

此次的抓捕行動,警方等了近四年的時間。

胡誌雄望著站在對麵警車旁邊的孟金生,若無其事地問道:“孟局長,想不到你的速度倒挺快的,這次想以什麼罪名逮捕我?是私藏槍支還是非法囚禁?”

孟金生沒有搭話,幹淨利索地揮了一下手,立即有全副武裝的武警衝上前去,將胡誌雄那幾個人死死地擒住。

隨後,縣裏展開了一次規模巨大的掃黑行動。在行動中,共抓獲各類黑社會犯罪分子一百多人,黑社會勢力遭到最大程度的打擊。身為派出所所長的朱玉華,也沒能保得住他的老婆舅。

就在胡誌雄被抓後的第三天,剛從醫院中出來的許耀華,被一輛無牌照的麵包車撞死,肇事者逃去無蹤。

兩個月後,胡誌雄以私藏槍支、非法囚禁、聚眾賭博、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罪名,數罪並罰被判了12年,而汪積德隻判了三年,其餘的人都是一至兩年。

長源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宣告倒閉,他手下的那些沒有被抓起來的人,也各自尋找生路,有的投靠了吳笑春,但更多的人,卻改行幹起了正當生意。

由於掃黑有功,一年後,孟金生調到市裏的某個單位當了局長,在局長的位置上呆了兩三年,本來是要升為副市長的,可不知怎麼竟沒升得上去。2007年調回高雲縣當縣委書記,聽說這一屆幹滿,還是會調到市裏去。

朱玉華由派出所所長一下子升為縣公安局長副局長,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這個副局長幹了好些年,就是升不上去。

至於那個縣土地管理局局長馬鴻興,後來被人告發,雙規後被查出貪汙受賄一千兩百多萬的事實。等待他的,也將是法律的嚴懲。

在監獄中服刑的胡誌雄怎麼都想不通,如果不是他一念之仁,去破屋中見許耀華,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所有的事情就好像事先設計好了的一樣,對方完全摸準了他的脾氣,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走進警方的包圍圈。

他很想弄明白,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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