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情竇初開

雍凡的新聞終於趕在工商局的禁令之前在各大媒體上發布了，這一步的搶先，就等於由被動掌握了主動。何少華看完報紙，正準備再看看網上是怎麼評價的，沒想到電話響了，接起一聽，才知是他的老同學謝國民打來的。

“好呀，何少華，速度夠快的，我們的批文還沒下發，你就避開鋒芒，搶先上了各大媒體，好一個劍走偏鋒，出奇製勝，這讓我情何以堪？”謝國民接通電話，不無諷刺地說。

何少華哈哈大笑：“還要感謝老同學指點，晚上有空嗎？我請老同學喝兩杯小酒。”

謝國民說：“你請就免了，六點鐘，在西部樂園大漠王府恭候你，我怎麼也得盡盡地主之誼，給你接風吧！”

何少華說：“好，工商局局長的話我豈敢違抗？六點見！”

說完掛了電話，心裏一陣愜意。上次，他臨出謝國民的辦公室時，謝國民說讓他去查看一下，也說不準是印刷上出了錯。當時他沒有多想，回來後經過細心琢磨，他才想到深層的含義，才有了先行一步的決策。從這個意義上講，他還是非常感謝這位老同學的。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接通後剛“喂”了一聲，對方說：“喂！何少華同誌，你的門衛不讓我進，怎麼辦？”他一下就聽出來了，這個電話是前幾天被他撞了車尾的女孩，馬上客氣地說：“你把電話交給保安。”

保安剛剛說了一聲“何董”，他馬上就打斷說：“你讓她進來吧，她是我表妹。”保安連聲說好好好。

王夢瑤不知何少華給保安說了什麼，隻見保安馬上對她笑臉相待，並且客氣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何董的表妹。”

“啊……什麼，表妹？”她吃驚地看了保安一眼，又馬上笑著說：“是的，我是他表妹。”進了樓梯，王夢瑤心裏狠狠地說：哼！表妹？盡瞎說，誰是你表妹？

此刻何少華也不由得一陣竊笑，他剛才本來不用解釋什麼的，可一想到那女孩的時尚洋氣，說話還有些霸氣，怕保安問多了她會說出追尾的事，就隻好說她是表妹了。說過了，才覺得好笑，更覺得生活中要真有這樣一位表妹也不錯。

何少華起身加了點水，剛坐下，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隨口說了一聲進來。話音剛落，門便被王夢瑤輕輕推開了，她今天穿著亮麵灰色西服套裙，上衣很短，卡腰，便顯得身材凹凸有致，整個人顯得更高雅性感了。何少華不覺眼睛一亮，今天的她與上次完全是兩種風格，前者是潮女，今日成淑女。

“我的車修好了，發票也帶來了。”王夢瑤一進辦公室，覺得好有氣勢，寬敞明亮，看來這個何少華還真不是騙子，上次錯怪了他，不免有些尷尬。

何少華嗬嗬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請坐，我給你泡杯茶。”說著就起身拿茶杯要給王夢瑤泡茶。

王夢瑤覺得這個人還不錯，客氣地說：“別，我不喝茶，還是我自己來杯白開水吧。”說著就從何少華手中搶過杯子。刹那間，何少華感到有一股清香襲來，很快便在他的周圍彌漫開來，讓他很是舒心。

王夢瑤接完水，回身突然說：“誰是你表妹？”

何少華臉不覺一紅，嘿嘿笑著：“你怎麼知道的？”

王夢瑤一看他臉紅了，也笑了：“你當我是聾子？你給保安是怎麼說的？”

“這……不是……我是怕保安再囉唆下去，你給保安說出我追尾的事，就說你是我的表妹。”

王夢瑤哈哈笑著：“有意思，還挺愛麵子的。”

“領導嘛，總想給下麵的人留點兒好影響。坐，坐下來說。”何少華說著，認真打量著對麵這位女孩，白皙幹淨，眉清目秀，尤其她那張瓜子臉，狐媚中帶著俏皮。

落了座，王夢瑤喝了口水，才從包中掏出發票，往他麵前一放：“這是修車的發票。”

他接過一看：“5830元，這麼多呀？”

王夢瑤說：“本來還多，我與他們討價還價了好一會兒，才給優惠了500。你心疼錢，我還更心疼我的車哩，新車呀，還沒開多久，就被你撞成那樣子。”

何少華說：“實在對不起，那天因為心裏有事，開得太快了，我賠，我賠！”說著，掏出錢夾子，將所有的錢拿出來一數，不好意思地說：“還差600，改天我給你送過去，行不行？”

王夢瑤說：“你真的自掏腰包？”

何少華兩手一攤：“當然了，這是我的責任，總不能讓公司報銷吧？”

“行呀，還挺自律的。”王夢瑤說著收起錢，起身道，“好了，不打擾你，我回了。”

何少華馬上起身說：“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聯係？”

王夢瑤說：“本人叫王夢瑤，電話你不是都有了嗎？”說著，又從小包中找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名片。”

何少華接過，隨口念道：“四季風時裝店，王夢瑤，地址：金州市長春路218號。好呀，不錯不錯。”

王夢瑤嘿嘿一笑：“什麼不錯？”

何少華說：“做服裝生意不錯，難怪你這麼會穿著。”

王夢瑤嗬嗬一笑：“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不會穿？要做服裝生意除了會穿，還得會說，會裝笑，會化妝，會講價，會吵架，能受氣，會找版，會做衣，會修改次品，能起早熬夜，力氣大，不路癡，走上一天不說累，熬上兩夜不叫苦，還會防盜防火防小偷，這樣在服裝行業混個五年八年的，成不了精英，也是第二個東方不敗。可是我除了會穿會吃，需要學習的還多著哩。”

何少華聽完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王夢瑤招了招手：“好了，不打擾你了，再見！”

何少華說：“好，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王夢瑤走到門口，聽到他這句話又回了頭，嘻嘻笑著：“你要不還，我就向門口的保安公布你撞了我的車。”何少華一聽，不由得咧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何少華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沒想到由於王夢瑤的出現，讓他感到了生活的另外一種樂趣。

第二天，他果真給王夢瑤打了電話，說晚上6點半請她到上島咖啡廳來，他要還錢。王夢瑤正猶豫著，他卻果斷地說：“你要不來，我可賴賬不給了。”

王夢瑤說：“你敢？”

何少華嘿嘿笑了：“那說好了，你要按時到達，晚上見！”

晚上下班後，何少華按時到達上島咖啡廳，他選擇了一個靠窗的雅座，一邊翻著菜譜一邊等王夢瑤。

“嗨，沒想到你很還準時哦！”他一抬頭，看見王夢瑤已經來了，向他打招呼。

他馬上笑了笑：“你也很準時，來，坐吧！”

王夢瑤入座後說：“這個點約我，可要管飯喲！”

“那是當然。這裏的巴西牛排不錯，我要一份，建議你也要一份吧。”何少華說著，把菜譜朝她麵前一推。

“好吧，你點什麼我吃什麼。”

他朝服務員招了招手，等服務員到位後，他點了兩份巴西牛排，一份水果沙拉。服務員問：“你們喝點什麼？”

她說：“藍山咖啡。”

他說：“好，我也要一份，一共兩份。”

服務員走後，王夢瑤說：“為什麼要和我點一樣的？”

“這才叫共進晚餐！”說著，何少華從包中拿出一個信封，往她麵前一推，“這是欠你的款，這次總算還清了。”

她將信封往旁邊挪了挪：“上次，你是不是有錢不給，故意拖欠的，好找個機會來泡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什麼笑？是不是說到你心坎上了？”

他還是笑，笑完才說：“泡你？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不過，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覺得應該泡泡你。”

“你……”王夢瑤拿起叉子瞪圓了眼，做了一個刺的姿勢，然後一撇嘴，“休想！”

何少華說：“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

“說話，你說話挺有趣的。”何少華又從旁邊的座椅上拿過一個袋子，往她麵前一放，“這是我們公司生產的一套雍凡係列化妝品，送給你，希望笑納！”

“哇！這麼貴重的禮物呀？”王夢瑤拿過包裝看了一下，“這個我喜歡，看在你誠懇邀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就很高興地笑納了。”

何少華看著她，還是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開心。”

“開心！是拿我開心呀？”

“不！是看到了你就開心！”何少華說的是真的，自從遇到王夢瑤，他就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特別的東西吸引了他，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也許那就是一種感覺，一種氣場，抑或是緣分。

王夢瑤的電話響了，是表姐打來的。接通後，表姐問她貸款的事落實了沒有，王夢瑤說：“現落實了一多半，還差50萬呢。姐，你放心好了，我再想想辦法。”她表姐還要說下去，王夢瑤覺得有些不便，便說：“姐，我現在同一個朋友在吃飯，等到回家後我再給你打過去。”

她打電話的時候，何少華在旁邊靜靜地聽著，等她掛機後隨口問：“你在忙貸款，打算做什麼投資？”

王夢瑤笑笑：“我能做什麼投資？小打小鬧唄，想開一家服裝專賣店。”

“你不是有專賣店嗎？怎麼還要開？”

“有是有，那是個運動服專賣店，一是小了點，二是那個牌子的運動服現在有些過時了，市場行情不太好，所以我才想把那個店轉出去，再投資開一個大的，做品牌服裝。”

“這個想法倒不錯，不知道做哪個品牌？”

“我想做男士服裝，考察了幾個大品牌，比如報喜鳥、勁霸、雅戈爾，因為資金不到位，現在還沒有開起來。你是男人，又是大公司的董事長，一定很有品位，站在你們男人的角度說說，這幾個牌子哪個好賣？”

何少華笑了一下：“要說這幾個牌子，各有所長，不過就我個人的喜好來說，報喜鳥的板型不錯。你看，我現在穿的這套西服就是。”

王夢瑤認真地看了一眼，高興地說：“哇，沒想到這麼巧。”說著她突然拿過手機，調出上次在事故現場給何少華拍的那幾張照片，一張張地放大又縮小，然後禁不住吃吃地笑起來。她笑的是何少華的表情，先是生氣無奈，後來竟有些故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事實上，王夢瑤不止一次地悄悄看過這些照片了，每看一次，她心裏就會湧出一種說不出的快感，那是她第一次脅迫著一個大男人拍照，而且自己還是理直氣壯的來拍，要不是那次意外，她哪有膽量去脅迫他？更使她感到奇怪的是，每次看到這張照片，她心裏就會產生許多的聯想，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追了她的車尾？是天意，還是人為？他是做什麼的？他的感情生活很充實嗎？他在她的心裏，就像個謎團，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好奇，甚至還有那麼一些欣賞。

坐在她對麵的何少華一看王夢瑤笑得桃花盛開，不覺有點兒匪夷所思，就用手指敲敲桌子：“哎……笑夠了沒有？什麼事，竟然讓你笑得那麼開心？”

王夢瑤把手機遞給他：“你看看這個人的表情，好可愛喲。”

何少華接過一看，原來是他自己，不覺“啊”了一聲：“我怎麼是這種表情？”

“我本來是想看看你那天穿的是哪個牌子的西服，沒想一看到你無奈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了。”

“原來你是拿我來開心呀？反正現在也沒用了，我可以幫你刪了。”

“不要！”王夢瑤一把奪回手機，“這是曆史見證，誰都不準刪！”

何少華哈哈笑著：“我現在已經給你作了賠償，證明我不是騙子。還要見證什麼？”

“見證曆史!” 說著，王夢瑤嘿嘿一笑，“反正版權是我的，不許你刪除！”

何少華說：“好好好，版權歸你！”嘴裏這麼說著，心裏卻感到一陣陣的溫暖，他知道，他正在慢慢地走進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