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走進劉晚晴的病房，她正虛弱地躺著，臉色蒼白得像紙。

床頭櫃上多了個東西——一個閃著紅點的智能音箱，鏡頭直直對著病床。

劉晚晴拿起水杯，聲音小得像蚊子：“媽，我現在喝水，一共喝三口，每口8毫升。”

她在對著空氣彙報？

我正疑惑，她從枕頭下偷偷摸出一顆糖。手剛伸到嘴邊——

“劉晚晴！”

智能音箱裏傳出孫秀琴的暴喝，聲音尖銳得刺耳：“誰準你吃糖的！你想故意害我沒孫子嗎？”

我瞬間明白了。

這音箱裏有攝像頭！孫秀琴在全天候監視兒媳！

整個病房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劉晚晴嚇得手一抖，糖掉在地上。

她顫聲解釋：“媽，我就是嘴裏沒味兒……”

“少廢話！”孫秀琴不依不饒，“我給你準備的'麒麟送子湯'呢？是不是又偷偷倒了？”

“我告訴你，那湯裏有大師開過光的符水，一滴都不能少！”

符水？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套迷信害人的東西！

我上前一步，對著音箱冷聲說：“孫阿姨，你的符水是有害的，不許再給病人亂喝！”

“而且，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幹擾了病人的休養和我們的醫療工作。”

孫秀琴立即調轉槍口：“你懂什麼！這是花大價錢求來的仙方！喝了保證生兒子！”

“劉晚晴是不是把湯倒掉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利：“你現在去把所有馬桶都檢查一遍，用手機給我拍視頻直播！必須拍到你的臉和工牌！”

“要是讓我發現你幫她撒謊，我讓你在京市所有醫院都待不下去！”

我被她的無理取鬧氣得渾身發抖。

這是什麼婆婆？把兒媳當什麼了？

鄰床的阿姨看不下去，勸道：“差不多就行了，怎麼能這麼對兒媳婦？”

“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插嘴？你叫什麼，病床號多少？”

“我告訴你，你再敢亂說話，我叫人把你從醫院扔出去！”

好心的阿姨被孫秀琴的話嚇得縮回被子裏，不敢再說話。

我看著劉晚晴瑟瑟發抖的樣子，看著她眼中的絕望和恐懼，心裏的憤怒到了極點。

這哪裏是婆媳關係？這分明就是監獄看守和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