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後來，我又接到老牛的電話。我問他有什麼設計，他說沒什麼設計。我問他板報出得怎麼樣了，他說快別提這事兒。其實，我知道他內心並沒有這麼苦悶。就算他真的苦悶，也沒什麼好轍。總不能隨便逮隻蚊子，當寵物養著。也犯不著隨便見到一個女孩，就跟她表白：樂觀、自信、善良是我的特質，理性與感性兼備是我的風格，如果你想認識這樣的人，我就是你最佳的選擇。我把我的想法在電話裏跟老牛講了，我想老牛應該清楚，我的話是有所指的。我還跟老牛講，前幾天日全食，在太陽被遮住的那幾分鐘，有匹馬以為天黑了呢，就玩命地性交。結果沒過一會兒天就亮了，弄得那匹馬特別掃興。老牛聽了在電話那邊兒嘿嘿直樂，他說他在網上也看到了這件事，不是笑話，就發生在羅馬尼亞。老牛進而得出結論，如果人的性欲也受日出日落的控製可就慘了。比如你下班坐公共汽車回家，走到半路時天突然咣當當一聲黑了，你怎麼辦。我說這還難辦，亂練一鍋粥唄。說到亂練一鍋粥，我想起了老黑。老黑是老牛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但在談情說愛方麵也特生猛。有一次他在街上追一個女孩，女孩嚇得夠嗆，躲進了女廁所,結果老黑硬是追進了女廁所。還有一次老黑開車闖紅燈，被警察攔住。老黑本以為記了分就完了，沒想到一個月後，接到那個交通警打來的電話，說星期天有個朋友結婚，因為老黑開的是大奔，想讓老黑接新娘。老黑想推辭，說他的車顏色不對,接新娘最好是用紅顏色的車，可他的車是豆綠色的。交通警有些不高興，說豆綠色的車也湊合了，到時候虧不了你。星期天老黑起了個大早，他先下摟吃了一碗餛飩，便去南城接新娘。我之所以強調南城，是因為老黑住在圓明園上地開發區，跟南城的方莊小區整個一大掉角。為此，他頭天晚上就給車加滿了油，心裏那份兒窩火就甭提了。但正如交通警所說的那樣，老黑到時候還真沒虧了自己，接上新娘後，他很快便跟新娘聊得火熱。新娘也多情，跟老公在歐洲度完蜜月，回來就投入了老黑的懷抱。老黑囑咐我這事不要亂講，他說如果被那女的老公知道了，非把他殺了不可。但我始終不明白，談情說愛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