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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黎告訴我，黎程翻了我偷偷攢的所有證據。

他說想見我一麵。

我沒搭理。

那些事像黏在骨頭裏的鏽，一想就發酸發脹。我連做夢都會被惡心醒。

這一刻我才真懂了——我對這個人，早就不剩一絲心跳了。

黎程，你瞧，不愛你，原來一點都不難。

我讓楊黎給我找離婚律師。

她當場差點跳起來：“你終於想明白了？！這幾天我憋著沒敢問，怕你一覺醒來又心軟！你跟那個蠢貨在一起八年，簡直是我這輩子見過最離譜的忍者神龜傳說！”

楊黎姐是專門撕婚姻的王牌律師，價碼高得嚇人，但從來沒輸過。

我躲了黎程三天。

他就蹲在病房外，三天沒走。

第四天，我開門放他進來了。

他穿著件八年前第一次見我時那件褪了色的藍衛衣，手裏麵捧著一束玫瑰。

花是新鮮的，衣服是舊的。他臉上皺紋多了，眼窩凹了，整個人像被風吹散的舊照片，愣是硬撐著往回憶裏塞。

真夠滑稽的。

他一步三晃走到我床邊，眼睛紅得跟哭過八場葬禮似的。

“遲曼......那些東西，我都看了。我才知道，你早就留了證據，我一直......一直誤會你。”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是被林玥玥蒙了眼，她騙我，說你背叛我......我腦子進水了才信她！”

“遲曼，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還有孩子，我想起來了！那晚我喝斷片，我以為是她......可我沒碰過她！我從來沒碰過她啊！”

“以後我們還會有新的孩子，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我看著他眼尾發紅，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

真他媽好笑。

就為這麼個破理由，他冷了我八年。我居然還當真了，當了八年的傻子。

我慢慢坐直身子，從床頭櫃抽屜裏抽出一疊紙——離婚協議。

“三天後，民政局見。”

他臉色唰地白了。

“你要跟我離婚？！”他一把抓過協議，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像在撕自己的命。

“就因為這個？！遲曼你瘋了是不是？！”

我看他，沒急，沒怒，就那樣平靜地盯著他。

他慌了，撲過來想抓我手。

“你別這樣......你不是愛我嗎？你不可能不愛我！我不離！我死都不離！”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你要是真有骨氣，現在就簽字。我敬你是條漢子。”

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我們還有感情！你愛我，我也愛你！我離不開你！”

我笑了。

笑得他渾身發冷。

“誰告訴你，我還愛你了？”我聲音很輕，像在說天氣，“黎程，我對你的感覺，早就在你一次次轉身的時候，被耗幹了。”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抽了骨頭。

下一秒，“撲通”一聲，跪在滿地紙屑裏。

“你撒謊！你就是愛我！你騙我！你根本就是裝的！”

我沒力氣跟他耗。

看著地上那堆碎紙，我懶得再看一眼，指了指門：“想通了再來。現在，滾。”

門剛關上。

“砰——！”

門被踹開了。

林玥玥拎著一袋子水果，笑盈盈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