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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她！”

連路過的小姑娘都看不下去了，衝上來一把拽住黎程的胳膊。

我眼前發黑，血快流幹了，再拖下去，真要死在這兒。

可我盯著他，聲音輕得像風：“你掀開看看吧。看完了，我們兩清，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黎程愣了一下，好像第一次真聽見我說話。

沈群沒等他反應，猛地一推，把他掀翻在地。

“快！抬上救生艇！快！”

四周人群一哄而上，七手八腳按住他。

我剛被抬上船，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再睜眼，耳朵裏全是嗚嗚的哭聲。

我轉過頭，楊黎紅著眼，鼻頭都哭腫了。

“怎麼了？”

一開口，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疼得我直皺眉。

她抓著我的手哭得更大聲：“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今晚就發微博——黎程親手殺死自己老婆！”

記憶一下湧回來。

我下意識摸向肚子。

平的。一點凸起都沒了。

孩子......沒了。

眼淚當場就砸在被子上。

“遲曼別哭啊，孩子沒了還能再生，實在不行我幫你生一個！”

“那渣男不是人，孩子生下來也是跟著受罪。”

我被她逗得想笑，可嘴角剛揚起，又哭了：“你說得對......這孩子，和我終究沒那個命。”

“你能想通就好！黎程這人，趁早離婚！今天差點死在你手裏，他心裏就隻裝著林玥玥！你再不離，我就跟你斷交！”

她氣得跺腳，手都抖了。

我說離，肯定離，但得安排好後事。

她一聽立馬眉開眼笑，說陪我一會兒，結果護士一喊，她撒腿就跑。

“你等我！我請了假，回來陪你！”

楊黎是醫生，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她剛走，門就被撞開。

黎程一腳踹進來，眼神像刀子：

“遲曼，你躺這兒跟沒事人似的，裝給誰看？真有事早該進ICU，輪得著你在這兒躺著？”

“你他媽擱這兒裝可憐，耽誤玥玥做手術！她腿要是廢了，我讓你陪葬！”

他聲音刺得我腦仁疼。

我冷著臉：“屁大點傷口也要做手術？打算切腿當柴火燉湯？”

“黎程，我感激你當年救我一命，這五年給你當牛做馬，洗衣做飯養全家，賬早該結清了。我早就不欠你了。”

他臉色瞬間陰得能滴墨。

幾步衝到床邊，一把拽我胳膊，直接把我從床上拽下來。

我摔在地上，手撐著地，疼得整個人都在抽。

“你欠我一輩子都還不清！要不是你，我媽我爸能死？薛阿姨能死在異國他鄉？”

“你嫉妒她！她才沒在國外待那麼久，連她媽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我愣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當我是殺人凶手。

我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他皺眉：“你瘋了吧？笑什麼！”

“我笑你腦子是被狗啃過的？你媽臨死前連口熱湯都喝不上，你卻天天想著在國外給你小媽遞水送飯！”

“你爸跟林玥玥她媽搞在一起，你媽抑鬱到跳樓，你呢？連家門都不回！滿腦子都是‘玥玥在國外吃不好穿不暖’，怎麼，你媽是後媽，她媽才是親娘？”

林玥玥她媽，當年是黎家請的保姆。

跟黎父勾搭成奸，想吞光家產。

黎母查出來，沒鬧，沒吵，隻在臨死前拉著他們倆，一塊跳了海。

黎程當場僵在原地。

這時，門又被撞開。

林玥玥的大嫂衝進來，嚎得像殺豬：

“小黎！快去啊！玥玥疼得滿地打滾！醫生說她腿有問題，可就是沒人敢動！是不是被人收買了？這是要把她腿砍了啊！”

黎程一聽，眼睛立馬盯上我。

他一把揪住我頭發，硬生生把我從地上拖起來。

頭皮裂開的痛讓我喊出聲。

他咬著牙：“別裝了！你那套哭天搶地的戲碼，演得比三流電視劇還假！就因為你，玥玥耽誤了六個小時！你給我去跪著道歉！”

他拖著我往外走，我腳拖在地上，血在地板上拖出一道印子。

走廊上，護士、病人全停下來，看著我像看死人。

有人想攔，被他一瞪，縮回去了。

“我家的事，誰敢管？滾！”

這時，楊黎瘋了一樣衝回來，一巴掌扇他臉上！

“黎程！你他媽還是人嗎？！”

“遲曼中彈了！流產了！你看看她！你看看！”

他還在嘴硬：“她沒受傷！全是裝的！”

楊黎眼睛通紅，慢慢蹲下來，輕輕掀開我病號服的衣角。

那一瞬間，她眼淚直接炸了。

我左腹上，那道口子還在往外滲血，皮肉翻卷，像被刀子生生挖了一塊。

她聲音抖得不成調：“這——這是裝的？你睜大眼看看，這血是人造的？這肉是塑料的？！”

黎程臉色驟變，嘴唇發白，整個人像被雷劈中。

“這......不可能......”

“你們......你們合夥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