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睜眼,是在醫院。
“鄭先生,你這情況,非常不樂觀。”
醫生以為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手術成功的概率很小,
就算僥幸能活下來,我不想一輩子癱在輪椅上。
“我都知道。”
時欣怡正好推門進來,跟醫生擦肩時連個眼神都沒給。
“還裝什麼死?”
“演苦情戲有用嗎?鄭峰,你覺得我會心軟?”
“打兩下就倒地,你自己不覺得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我頭還暈著,根本說不了話。
見我沒回話,她立馬不耐煩了:“趕緊爬起來,別在這兒耽誤我時間。”
說完,扭頭就走,連門都沒關。
我也不想待在這裏。
我咬著牙從床上撐起來,晃晃悠悠打了個車回家。
一路上,疼得像有人拿刀子在骨頭縫裏刮。
襯衣濕透,冷汗一滴滴砸在膝蓋上。
到家的時候,差點沒摔倒在玄關。
跌跌撞撞衝進書房,翻箱倒櫃找止痛片。
吞了藥,才勉強好些。
天亮時,腦子終於沒那麼疼了。
我下樓倒水,順手開了電視。
新聞正播著:
#時家千金與厲家長子深夜共進酒店,次日正午才雙雙現身#
我攥著樓梯扶手,手指直接僵住。
我疼得快斷氣,她倒好,跟人翻雲覆雨到天亮。
渾身發抖,拿手機的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我發了條信息:我們,離婚吧。
沒想到,電話立馬打過來了。
“想離婚?這才幾天,就受不了了?”
我笑了笑,喉嚨裏都是鐵鏽味兒:“那你想要我怎樣?”
她輕飄飄一句:“鄭峰,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你算什麼東西?當初甩了我,現在還敢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