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澤,昨天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問:“你是不是......有事沒告訴我?”
我還抱最後一絲希望——萬一呢?萬一那晚他就是喝多了,口不擇言,醉話當不得真。
結果他大笑起來,笑聲又響又亮:“喲,被你發現了?我正打算去散心呢!你可別想我啊,想也沒用。”
心口像被人猛地攥了一把,呼吸都滯住了。
過了好幾秒,我才擠出一句:“是嗎?巧了,我老婆也出差了,去的是J市。你呢?去哪兒?”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短得像心跳漏了拍。
他支吾著:“呃......B城。”
我太了解他了。他一撒謊,嗓子就會發緊,尾音拖得特別慢,像踩著玻璃渣走路。
我沒戳穿,隻低聲說:“那祝你玩得盡興。”
祝你和她,永遠這麼“開心”。
......
可能是因為心裏太空了,我在A城的工作堆得像座山,連續好幾天連軸轉,連飯都顧不上按時吃,手機震動一下都能讓我抖一抖。
我沒跟段祺月提分手的事,隻是悄悄把婚禮取消了。
以前她總說:“我忙啊,這些你看著辦,我都聽你的。”
現在好了,省得我糾結了。
在A城的第二個晚上,手機叮了一聲。
美團推送——J市那家網紅情侶餐廳的預約成功通知。
我盯著那條信息,愣了好幾分鐘。
她不知道,她的賬號還綁著我的手機號。大概是太自信了,覺得我早該死了心,懶得管她。
我點開一看,手有點抖。
那地方,我們三年前去過。
全市最高的觀光塔頂層,全靠預約,連刀叉都要提前定製,貴得離譜。
那時候她剛拿到人生第一筆項目獎金,牛氣衝天,拽著我胳膊說:“今晚咱吃頓高級的!不差錢!”
可我們倆站在菜單前,僵得像兩尊雕塑。
服務員麵帶微笑,眼神卻冷得能結霜,好像在說:“這倆人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她連最便宜的那道意麵都不敢點。
最後,是我偷偷去後廚,跟老板說好話,預支了三個月工資,才給她點了塊七分熟牛排。
連盤子邊那幾片玫瑰花瓣,我們都舍不得扔,夾起來嚼了嚼,甜得發苦。
她貼著我耳朵,眼睛亮亮的:“等咱哪天發了財,一定再來一次,吃他個痛快。”
原來啊,最疼的事,不是哭,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