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不放過我?」我直視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他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晃了晃手裏的文件夾,「你母親通過你的收款碼,完成了117筆交易,總金額超過8萬元。在法律上,這叫共同犯罪。」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嘴唇哆嗦著,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不......不可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輕笑一聲,「那你每個月從你媽那裏拿走五千塊當生活費的時候,怎麼沒問問她一個退休老人,是從哪來的這麼多錢?」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張轉賬記錄截圖。
「”兒子,天熱了,多買點好吃的”。備注寫得真是情真意切。」
他看著那張截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在原地。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了上來。
經過一番簡單的檢查,急救醫生皺著眉頭說:「病人是急性心梗,必須馬上送醫院搶救!」
周秀蓮的兒子和兒媳慌忙跟著上了救護車。
樓道裏的人群漸漸散去,但關於我家的議論,才剛剛開始發酵。
我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女兒從房間裏探出小腦袋,怯生生地問:「媽媽,外麵的奶奶怎麼了?」
我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沒事,奶奶生病了,醫生叔叔會治好她的。」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那我的生日蛋糕呢?」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對不起寶貝,媽媽明天給你買個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好!」女兒開心地笑了。
看著她天真的笑臉,我心中那股壓抑已久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周秀蓮,這一切,還沒完。
當晚,小區的業主群徹底炸了。
我被偷竊以及周秀蓮全家被「汙染」的事情,以一種添油加醋的方式,傳遍了整個小區。
「聽說了嗎?12棟那個女的,家裏藏著一堆帶病毒的東西!」
「何止是藏啊,她還故意放在門口害人!周大媽一家都中招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
「太可怕了!我們小區怎麼會有這種人?物業不管管嗎?」
物業經理艾特了我:「@1201蘇女士,請您就群裏反映的情況做出解釋,您在家中存放危險物品的行為,已經嚴重危害了社區的公共安全!」
緊接著,是一連串鄰居的附和。
「必須讓她把那些東西處理掉!不然我們天天提心吊膽的!」
「建議報警!這種行為跟投毒有什麼區別?」
「把她趕出小區!我們不歡迎這種危險分子!」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滾動的辱罵和指責,手指冰冷。
我沒有在群裏辯解,而是直接將我的工作證照片,以及那份《高危醫療廢品居家暫存及回收作業規範》的掃描件,發了上去。
然後,我發了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信息。
「各位鄰居,第一,我家所有暫存物品均經過三輪以上的高壓蒸汽滅菌和環氧乙烷消毒,並使用專業密封袋封裝,不存在任何傳播風險。所謂的”汙染”,純屬無稽之談。」
「第二,我所有暫存行為均符合國家規定,有據可查。危害公共安全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偷竊國家管控物資並將其二次販賣的人。」
「第三,周秀蓮女士因突發心梗入院,與所謂的”病毒”無關。如果有人繼續造謠傳謠,我將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最後,附上周秀蓮女士261次盜竊行為的部分監控錄像,以及她在二手平台獲利的16萬餘元流水截圖。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我一口氣將幾十張截圖和十幾段視頻發到了群裏。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業主群,瞬間鴉雀無聲。
過了足足五分鐘,才有人小心翼翼地發了一條消息。
「我的天......這反轉......」
「所以是周大媽偷東西,做賊心虛,自己把自己嚇出心臟病了?」
「261次......十六萬......這老太太是把偷東西當事業來幹了啊!」
「這已經不是占小便宜了,這是犯罪吧!」
風向,在瞬間逆轉。
之前叫囂著要趕我走的那些人,全都噤若寒蟬,默默地撤回了自己剛才發的消息。
物業經理也尷尬地發了個表情包,試圖打圓場:「原來是這樣,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我冷冷地看著屏幕,打字回複他:「王經理,這不是誤會。小區裏發生了如此惡性的連續盜竊案件,物業的安全巡查形同虛設,你作為負責人,難辭其咎。」
「另外,我家的門鎖,被人用膠水堵死了。麻煩你派人來處理一下,相關監控,我稍後會發給你。」
王經理的頭像在輸入狀態和在線狀態之間反複橫跳了半天,最後隻發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