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利貸?”沈硯的瞳孔驟縮,聲音猛地拔高:“什麼時候的事?你背著我幹了什麼?”
“是你最開始創業,公司周轉不開的時候,我借了三十萬。”我哽咽著,語無倫次。
“你瘋了?”他臉上瞬間布滿寒霜:“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偏偏要等到現在我公司出了問題的時候?”
“林菀,你是專門來克我的嗎?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八十萬已經是我現在能拿出來的最後一點流動資金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停地掉眼淚,胃裏翻江倒海地疼:“我隻是不想看你那麼辛苦,我害怕。”
“害怕就能去做這種蠢事嗎?”
就在這時,一股無法抑製的惡心感猛地湧上喉嚨。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彎下腰,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沈硯所有的怒罵戛然而止。
“菀兒,你怎麼了?”他衝過來扶住我,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驚慌。
幾乎同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蘇晚站在門口,平靜開口:“抱歉,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了。”
“林小姐,你欠的這一百萬,我可以幫你解決。”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臉色蒼白的沈硯,一字一句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請你讓沈硯跟我去國外,好嗎?”
我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也好,我反正也快要死了。
他去了國外之後,會和蘇晚一起,過上美好的新生活,徹底忘掉我這個不堪的過去。
這不也正是他最想要的結局嗎?
我抬起頭,迎上沈硯緊張的目光,緩緩點頭:“好,我答應。”
沈硯整個人都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答應得如此幹脆。
隨即,眼底閃過欣喜。
“菀兒,謝謝你理解我。”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一把抱住我:“等我那邊安頓好,我馬上就回來接你,到時候我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他說得那麼真誠,那麼堅定,仿佛美好的未來真的觸手可及。
可我知道,這都是假的。
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的永別。
他很快將我送回了家,接下來的兩天,他沒有再回來,連電話都寥寥無幾。
出發的那天清晨,他才風塵仆仆地出現,給我買了很多吃的用的。
“保姆我已經找好了,晚點就會過來。”他語速很快,帶著迫不及待:“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就給保姆打電話。”
大門關上的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搖著輪椅,吞下了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
爸媽,我來找你們了。
藥效發作時,胃部的劇痛消失了。
我好像看到了六歲那年,爸媽在陽光下對我笑。
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刻,我還聽到沈硯年少時的聲音,堅定又溫柔:“菀兒,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拐杖。”
與此同時,沈硯的飛機剛剛落下。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沈先生嗎?我是您雇的保姆,林小姐她......”
沈硯的心猛地一沉:“她怎麼了?”
“她服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