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你媽跪!一起進去陪你哥吧!”
這一腳若是踹實,夏溪必受傷!
“小溪!”蘭婉瞳孔驟縮,想也不想便飛撲過去!
她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為夏溪擋住了這狠毒的一擊!
“嗯!”蘭婉悶哼一聲,被踹得向前踉蹌,差點撲倒,後背火辣辣地疼。但她立刻轉身,張開雙臂將瑟瑟發抖的夏溪緊緊護在身後,怒視趙大強,俏臉含霜:
“趙大強!你這個畜生!連女孩子都打?你真當海城是你趙家無法無天了嗎!”
她雖是一介女流,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勇氣。
趙大強被她的氣勢懾住,加上傷勢不輕,一時竟沒敢再動手,隻是悻悻地啐了一口。
夏炎看著跪地哀求的妹妹,看著挺身而出的蘭婉,看著趙大強的猖狂,看著陳所的冷漠,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但他被銬住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陷掌心,滲出血絲,用疼痛維持著最後的理智。
他不能亂,妹妹和蘭婉還在這裏!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因極力壓抑而顯得異常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溪,不要哭。”
“站起來。”
“記得哥哥交待你的事。”
他的目光沉靜如深潭,看向妹妹,傳遞著無言的信任和囑托。
夏溪抬起淚眼,接觸到哥哥那堅定無比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她咬著嘴唇,強忍著巨大的悲痛和恐懼,用力點了點頭,掙紮著想從地上站起來。
蘭婉趕緊扶起她。
夏炎又看向蘭婉,微微頷首:“蘭婉,拜托了。”
短短五個字,重若千鈞。包含了將妹妹的安危,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囑托,全都交付給她。
蘭婉重重地點頭,眼神決絕:“放心!有我在!”
她緊緊摟住幾乎虛脫的夏溪,目送著夏炎被推進警車。警燈閃爍,映亮夏炎最後回望時那深不見底的眼神——那裏沒有屈服,隻有暫時封凍的火山。
警車呼嘯而去,帶走的是希望,留下的是沉重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
......
次日,天色陰沉,烏雲壓頂,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
蘭婉一夜未眠,和夏溪相互依偎著,勉強支撐到天亮。夏炎的話言猶在耳,軍區,是她們唯一的希望。
“小溪,我們走,去軍區司令部!”蘭婉拉起夏溪冰涼的手,語氣堅定。
她換了一身簡便的運動裝,將夏炎留下的那枚“忠烈之後”勳章小心翼翼藏在貼身的暗袋裏。
兩個女孩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市警備區司令部的地址。
車子駛離市區,道路逐漸開闊。蘭婉緊盯著窗外,心中盤算著見到軍區首長該如何陳述。
夏溪則緊緊靠著蘭婉,大眼睛裏滿是惶恐和期待。
然而,就在出租車駛入一段相對僻靜的城郊結合部道路時,異變陡生!
“吱嘎——!”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猛地從岔路衝出,野蠻地別停了出租車!
“怎麼開車的!”出租車司機驚怒交加,探頭罵了一句。
但下一秒,他的罵聲就卡在了喉嚨裏。
麵包車門“嘩啦”一聲被粗暴拉開,跳下來四五個穿著普通汗衫、麵色冷硬眼神凶狠的壯漢。
為首的刀疤臉直接拉開出租車後門,目光如毒蛇般鎖定蘭婉和夏溪。
“你們幹什麼!”蘭婉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將夏溪護在身後。
“你們想去哪?跟我們走!”刀疤臉聲音沙啞,不容分說,伸手就抓向蘭婉的胳膊!
“救命!綁架!”蘭婉尖叫起來,奮力掙紮,用手提包砸向對方。
夏溪嚇得渾身發抖,也跟著哭喊。
出租車司機想幫忙,卻被另一個壯漢用匕首抵住喉嚨:“少管閑事!滾!”
司機臉色煞白,不敢再動。
蘭婉和夏溪終究是弱質女流,哪裏是這些專業打手的對手?很快就被強行從車上拖拽下來,塞進了麵包車。
“砰!”車門被狠狠關上,如同地獄之門閉合。
麵包車引擎咆哮,迅速駛離現場,留下驚魂未定的出租車司機。
車內,蘭婉和夏溪被推搡在最後排,手臂被捏得生疼。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蘭婉強迫自己冷靜,厲聲質問。
沒人回答。隻有冰冷的沉默。
車子顛簸了不知多久,終於停下。她們被粗暴地拖下車,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
眼前,竟然是一個廢棄的農家養豬場!蚊蠅飛舞,泥濘不堪。
她們被狠狠地推進一個空置的、布滿汙穢的豬圈裏!鐵門“哐當”一聲從外麵鎖上!
“放我們出去!”蘭婉拍打著冰冷的鐵欄。
“老實待著!再吵有你們好果子吃!”外麵傳來凶惡的嗬斥。
夏溪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嚇得縮在角落,小聲啜泣,渾身沾滿了泥汙。
蘭婉的心沉到穀底。對方目標明確,手段狠辣,分明是要阻止她們去軍區求救!趙大強背後的勢力,竟然如此猖狂!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夏炎還在等著她們!
蘭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
豬圈雖然肮臟,但鐵門老舊,鎖是那種常見的掛鎖,而且好像沒有鎖好。
所以隻要不叫不鬧,讓外麵的人放鬆警惕,應該就會有逃生機會。
天色漸漸暗下來,兩人又渴又餓。
外麵的人好像也去吃飯去了,半天沒有了動靜。
蘭婉對夏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比劃,讓夏溪跟著她,準備開跑。
兩人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溜出豬圈,趁著守在外麵的兩個家夥正靠在牆邊打盹的間隙,拚命朝著有燈光的方向狂奔!
她們不敢走大路,隻能在雜草叢生的田埂和樹林裏深一腳淺一腳地逃竄,衣服被劃破,身上沾滿泥漿,狼狽不堪。直到確認甩掉了可能的追兵,才敢攔下一輛過路的農用車,苦苦哀求司機帶她們回城。
回到相對安全的市區,兩人幾乎虛脫。
但蘭婉不敢停歇,夏炎還在裏麵!
她立刻帶著夏溪趕回家,現在,隻能求助自己的父親——蘭鎮長。
“爸!你一定要救救夏炎!”一進家門,蘭婉就帶著哭腔喊道。
蘭父正在看報,看到女兒如此狼狽地回來,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