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dam,家棟。”
大兵走進會議室,喊了一聲,張樂怡順勢朝我看了看,我心領神會的走出會議室。
“阿兵哥,法政那邊怎麼說?那個碎片是什麼?”
“是石膏...上麵的血跡是郭小美的...”
“那和林美珍的遺書內容是吻合的...”
“嗯,不過歐陽SIR說,還化驗到了別的東西。石膏碎片上的褐色除了有血跡外,還有朱砂。”
朱砂?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呢?林美珍會接觸到朱砂麼?
我們倆正說著,Madam已經和趙素琴走了出來,張樂怡說道
“大兵,你送下趙素琴。”
大兵點了點頭,陪著趙素琴離去。
“Madam,那個碎片,法政化驗到了血跡和朱砂,成分確實是石膏。我總覺得,這個案子並沒有那麼簡單。”
張樂怡聽後也有點意外朱砂的出現,她雙手按在脖子上,轉了下幾下,正好大兵也回來了。
張樂怡見人員都在了,就拍了拍手說道
“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休息下吧,查案也要好的身體保證。”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我說的。
“可是Madam,這個...”
我還想再說,卻被她嚴厲的眼神瞪了一下,我趕緊閉上嘴巴。
我確實很疲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我感覺再多使用一次那個能力,應該就會崩壞了。
幾天來,第二次回家,這次我帶了鑰匙,輕輕的打開門,廳裏一片漆黑,我躡手躡腳的往裏走,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阿嫲應該睡了。
“棟仔麼?”
阿嫲的聲音突如其來在客廳響起。
“阿嫲,你怎麼不開燈啊!嚇我一跳!”
我趕緊打開燈,看到阿嫲坐在客廳裏,她戴著老花眼鏡,麵前有一團羊毛。
“臭小子!臉色怎麼那麼差啊!”
我趕緊摸了摸臉,嬉皮笑臉的湊過去摟著她的肩膀。
“有案子嘛,阿嫲你怎麼這麼晚不休息?”
阿嫲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
“等你兩天了,結果你都沒回來,就給你織圍巾咯!”
我心中一股暖意襲來,看著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笑著說
“阿嫲,現在是夏天哎,那麼早就織圍巾啊?”
“阿嫲老了,手腳慢了,現在織,冬天正好戴,快去給你爸媽上柱香。”
“Yes,Madam!”
我朝阿嫲敬了個禮,走到佛龕前,給我的爸媽上香,阿嫲信佛,爸媽的照片後麵有一尊觀音菩薩。
我點著香,插在香爐裏,雙手合十拜了拜,不禁想到,林美珍家裏好像也有一個佛像啊?
等一下,佛像?
我趕緊把阿嫲的佛像拿了起來,仔細看了起來,阿嫲看到我這樣,趕緊走過來,邊走邊喊。
“棟仔,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你怎麼能把菩薩拿起來,哎喲,臭小子!”
“阿嫲,這個佛像的染料是什麼材質的?!”
我指著佛像身上的紅色佛衣問道。
“朱砂咯,不褪色的。你給我放下!臭小子!”
我趕緊將佛像放回原處,飛快的朝門外跑。
“阿嫲,警局有事,你別等我了!”
我飛快的跑了出去!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我平時的通勤工具是一輛鈴木R750,此時已經被我開的飛起,目的地,林美珍家!
當我到達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也停在那裏,是張樂怡的車,我將車停好,走過去輕輕敲了敲她的車窗。
“你怎麼來了?”
她打開副駕駛車門,我坐了進去。
“Madam,你也覺得不對勁吧?”
她點了點頭,目光盯著黑漆漆的樓棟說道
“巧合太多了,趙素琴對郭小美的仇恨意識很強。家棟你呢?怎麼會來這裏?”
“我在她的家裏,見過一個佛像,恰巧,我家也有一個類似的,上麵的紅色染料,是朱砂。”
夜越來越深,時值盛夏,月亮格外的亮,老式居民樓也早就陷入沉睡之中。
這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樓棟口,看起來很吃力,拖拽著什麼。
我趕緊拍了拍因為疲倦閉上眼睛小酣一會的張樂怡。
“Madam,那個!”
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身影,立馬精神了,盯了一晚上了,終究是出現了。
我和她同時拉開車門,快速向那個影子跑了過去,我們倆同時用手搭在了影子的肩上。
身影明顯被我們突如其來的出現,驚了一下,但隨後,她也不再抵抗,默默的伸出雙手。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Madam,你是故意放我回來,讓我露馬腳的吧...”
張樂怡搖了搖頭,而我則是打開了她拖拽的東西,一個袋子,打開袋子,一把電鋸安靜的躺在裏麵,電鋸上麵的血跡也早已凝固。
“趙素琴,殺害郭小美的凶器一直在你家裏吧,那尊佛像...”
趙素琴又一次坐在了重案組,而這次她雙手戴著手銬,身處審訊室。
“趙素琴,為什麼殺害郭小美?”
家裏的佛像,帶血的電鋸,法政已經全部化驗完畢了,與現場的所有都吻合了,趙素琴在回重案組的路上就已經全部承認。
“她該死!像她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我替阿珍報仇了!那天下午,我在深水布請佛像回家供養,路過深水布的時候,看到四個男人強拉著一個女人往廢棄大樓裏去。”
趙素琴的臉上全是快感得意,她沒有一點因為殺人而存在的愧疚害怕。
“我本來隻是想跟進去看看這些人要做什麼,甚至那一刻我都想到了,如果有事,我就跑出來報警,這些人把她帶到了兩樓的一個房間裏,而我,就躲在隔壁的房間,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麼?”
我和張樂怡都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看著她。
“我聽到她在掙紮,在反抗,她還說呢,我爸爸是郭震坤,和群英會走得很近!你們敢碰我,我就弄死你們!”
說到這裏,趙素琴笑了起來,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快樂。
“桀桀桀...然後這幫人根本沒理她,反而對她施暴,一直等他們離開,我才進到那個房間,她昏了過去,我推了她幾次都沒反應。本來想就這樣離開,誰知道她居然醒了!!”
“她看到了我,對我破口大罵,我都沒有作聲,直到她開始罵阿珍,她說阿珍勾引郭震坤,這個女人以為郭震坤給我們打錢,是因為郭震坤喜歡上阿珍,所以她才會一直欺辱阿珍。”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就用手裏的佛像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我記錄著她的口供,而張樂怡則開口問道
“那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肢解她呢?挖掉她的眼睛,弄斷她的四肢,燒毀她的麵容?”
“眼睛挖掉,她就不會變成鬼來報仇了,而肢解,焚燒她,是為了不讓她轉世投胎,這個女人心肝脾肺都是黑的!我給她煮煮幹淨啊...桀桀桀...”
趙素琴近乎病態的笑著,
“至於她的四肢,是我敲斷的,我要去找工具,萬一她沒死透,逃走怎麼辦?”
這一點,趙素琴真的沒有想錯,那一下確實沒有馬上讓郭小美死亡,這個看似老實本分的中年婦女,居然處心積慮的策劃了一場謀殺。
“林美珍的自殺和這件事有關麼?她為什麼要寫那封遺書?”
“分屍的電鋸我一直藏在家裏,阿珍發現了,我就把情況都告訴了她,媽媽替她報仇了,可...阿珍...你死了,媽媽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啊”
說到這裏她哭了起來,林美珍的死,她是萬萬想不到的。
我放下記錄的筆,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趙素琴,別裝偉大母親了!你謀殺了郭小美,又企圖掩蓋自己的犯罪事實,還將這罪惡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女兒,你所謂的母愛,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你覺得林美珍需要好的教育,你覺得你是在替她報仇,同時又是你覺得司法會縱容郭震坤當年對你做的事情,所有的都是你覺得,你才是那朵最惡的花!”
我的話無疑擊中了趙素琴的內心,她一直以來都用母愛來替自己的罪行開脫,而這一刻被打的支離破碎,等待他們的終將是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