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點刺入馬眼,劇痛讓那匹黑色駿馬瞬間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
草原的馬性子剛烈,一旦受驚,就是一頭失控的野獸。
“驚馬了!”
“快散開!”
周圍的胡人經驗豐富,瞬間炸了鍋,呼喊著四散奔逃,一時間塵土飛揚。
混亂中,一個剛會走路的部落女童,手裏還攥著一串骨頭珠子,搖搖晃晃地走出帳篷,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小小的身影,正好就在那瘋馬狂奔的死亡直線上!
“讓開!”
阿茹娜的聲音都變了調,雙腿死死夾住馬腹,手臂拽著韁繩,試圖把失控的坐騎拉回來。
但沒用!
發狂的馬根本不聽使喚,前蹄重重落地,大地一震,繼續朝著那女童的方向猛衝過去!
周圍的部民發出一片絕望的驚呼,女孩的母親更是嚇得麵無人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完了!
馬蹄揚起,下一瞬就要踏碎女孩的腦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斜著衝了出來!
陳銳的身體早已先於思考動了起來。
潛伏、觀察、計算......雖然多了女童這個小小插曲,讓原本拉馬的計劃變為救人。
但這根本不是問題。
他沒有絲毫停頓,俯身的瞬間一把將地上的女童撈進懷裏,甚至都沒降低前衝速度,緊接著一個流暢的戰術側滾!
“轟!”
一聲悶響,碗口大的馬蹄重重踏在他倆剛才的位置,泥土混著草屑炸開,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
死裏逃生的人群爆發出呼喊。
女童母親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一把搶過女兒,抱著她嚎啕大哭。
陳銳從地上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把從地上順手撿起的骨頭珠串,塞回小女孩冰涼的手裏。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停留,轉身就想混入騷動的人群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計劃已經成功,接下來就看獵物的反應了。
周圍部民看陳銳的眼神變了。
從無關緊要的漢奴,變成了一個救了他們族人孩子的英雄。
敬佩、感激,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阿茹娜好不容易才勒住驚馬,她翻身下馬,目光緊盯那個轉身欲走的漢奴背影。
攥著韁繩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了。
“站住。”
氣場強大的少女音響起,壓過了周圍嘈雜人聲。
陳銳身體一頓,緩緩轉過身。
阿茹娜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麵前,她很高,陳銳甚至需要微微仰頭才能與她對視。
這個漢奴,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的眼睛裏,沒有奴隸該有的恐懼和麻木,也沒有那些部落勇士看到自己時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欲望。
那裏有草原上少見的智慧。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麼,最終下定了決心。
“你,跟我走。”
成了!
陳銳心中大定,臉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茫然,在周圍部民敬畏和好奇的目光中,低頭跟了上去。
阿茹娜沒再多說,牽著馬轉身走向奴隸營監工頭人的帳篷。
陳銳在外麵等著,不多時,阿茹娜從帳篷裏出來,似乎已經完成了交接。
她沒有看陳銳,隻是邁開長腿。
“走。”
這一次,他們走出了奴隸營的範圍,進入了蒼狼部真正的核心地帶。
他們穿過彌漫著牛羊膻味的普通部民區,又走過掛著狼頭的戰士居住區。
在路過一頂畫著詭異符文的巨大帳篷後,來到整個部落最中心。
酋長王帳所在的區域。
阿茹娜領著他,停在王帳旁一頂稍小的帳篷前,指了指門簾。
“進去,等著。”
陳銳點頭應是,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帳篷裏鋪著厚實的毛氈,中央放著一個木盆,裏麵備好了熱水,旁邊還有一套麻布衣物。
陳銳心裏犯了嘀咕。
好家夥,待遇倒是不錯,可這是啥意思?
怕我臟了她的帳篷?
當個護衛而已,至於麼......
再說了,怎麼光見常服,是不是該有把彎刀、弓箭什麼的?
正當他準備動手脫掉身上那件破爛發臭的皮襖時,帳篷簾子一掀,四個身影走了進來。
陳銳一看,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進來的不是什麼嬌俏侍女,而是四個膀大腰圓,胳膊比他大腿都粗的部落婦女。
她們臉上帶著飽經風霜的褶子,眼神卻精光四射,像是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
陳銳還沒反應過來,其中兩人就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的胳膊,另外兩人則熟練地開始扒他的衣服。
“哎哎哎!大姐,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陳銳懵了,奮力掙紮。
開什麼玩笑!他一個特種兵王,讓幾個大媽給強行搓澡?這傳出去還怎麼混!
可他如今這6點的氣力值,在這四個壯碩如熊的女人麵前,跟小雞仔沒什麼區別。
三下五除二,他就被剝了個精光。
那四個婦女在把他剝幹淨後,目光不約而同地往下掃了一眼,然後竟相互對視了一下,眼神裏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陳銳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啊?什麼意思?你們是不是打分了?告訴我是不是!”
他內心瘋狂咆哮,臉上憋得通紅。
緊接著,他就體驗到了遊牧民族特色的“毛氈浴”。
一塊浸了水的粗糙毛氈被按在他身上,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大力地擦拭起來。
那感覺不像是洗澡,更像是鐵鍋在被鋼絲球開光,火辣辣的疼。
好說歹說,以死相逼之下,才保住了“自留地”的清洗權。
一番折騰下來,陳銳感覺自己掉了一層皮。
那四個婦女總算滿意了,給他換上幹淨的麻布衣服,又麵無表情地端來一套豐盛的餐食。
然後就退了出去,留了兩個,跟門神似的守在帳篷門口。
陳銳捧著肉湯,百感交集。
這算是......被軟禁了?
他想出去熟悉下地形,可瞅了眼門口那兩座“肉山”,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陽西下,橘紅色的餘暉將帳篷染得一片溫暖。
陳銳躺在毛毯上,正盤算著今天這出戲的效果,帳篷簾子忽然被人掀開。
是阿茹娜。
她已經脫下了那一身冰冷的黑色皮甲,換上了一身柔軟的白色長袍,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少了幾分白日的殺伐果斷,多了幾分女子柔美。
跳動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那雙平日裏銳利如鷹的眼眸,此刻在昏暗中顯得深邃難明。
她走到陳銳麵前,目光從他的臉一路向下,眼神直接而坦然。
然後,她說出了讓陳銳差點被口水嗆死的一句話。
“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