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也敢自稱是蘇晚?”
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了沉默。
是我的閨蜜,林思思。
她端著酒杯走來,上下打量蘇晚,嗤笑一聲:
“蘇晚三年前就死了,我親眼看見的火化通知。你算個什麼東西,想來我們月月的訂婚宴上碰瓷?”
林思思頭頂是“1”,是我朋友裏數字最小的。
周夫人臉色一變,怒斥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晚晚的臉我還能認錯?她就是我的晚晚!”
“哦?是嗎?”林思思挑眉,
“那她記得你嗎?記得她自己家在哪嗎?一張嘴說自己失憶了,隻記得周屹,您不覺得這劇本有點太老套了嗎?”
蘇晚被她懟得眼圈通紅,躲到周夫人身後,小聲辯解: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醒來就在一個小鎮的醫院裏,我隻記得阿屹的名字和他的樣子。”
她說著,掏出脖子上的項鏈,吊墜是字母“Y”。
周屹呼吸一滯。
那條項鏈,他曾經給我看過照片,是他親手設計,送給蘇晚的。
周夫人立刻抓住這個證據,揚了揚下巴:“看見了嗎!這是阿屹送給晚晚的定情信物!她就是晚晚!”
她轉頭瞪我:“薑月,我們周家不歡迎你。現在晚晚回來了,你該識趣點自己滾。”
我還沒說話,周屹就皺起了眉。
“媽!您在胡說什麼!”
他擋在我身前,沉聲道:
“月月是我的未婚妻,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蘇晚的事我會查清,但您不能這麼對月月!”
他回頭握住我冰冷的手。
“月月,相信我。”
我看著他頭頂的0,木然點頭。
周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周屹,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媽都不要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護她到什麼時候!”
她說完,拉著哭哭啼啼的蘇晚離場。
一場精心準備的訂婚宴,就這樣成了一出鬧劇。
賓客散盡,周屹坐在沙發上,滿臉疲憊。
他握著我的手,一遍遍道歉:“月月,對不起,今天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輕聲問:“她真的是蘇晚嗎?”
周屹沉默片刻,說:“我不知道。她的樣子,和那條項鏈,都對得上。但感覺不一樣了。”
他抬頭看我,聲音放軟:
“月月,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如果她真的是蘇晚,三年前她沒有死,我對她有責任。我會處理好一切,絕對不會影響我們。”
“我愛你,月月。”
他最後這句話,每個字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他頭頂的0,還能說什麼呢?
我隻能點頭。
第二天,蘇晚就以“需要照顧”為由,被周夫人接進了周家主宅。
也就是我和周屹的婚房。
我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蘇晚穿著我的真絲睡袍,坐在我的沙發上,吃著我最喜歡的草莓。
而周屹,就坐在她旁邊,聽她講述這三年“空白”的人生。
看到我回來,周屹立刻站起來,不敢看我,開口解釋:“月月,媽非要讓晚晚住進來,說方便照顧。”
蘇晚也站起來,局促拉著睡袍衣角:“薑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衣服。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周阿姨就”
她快哭了,倒顯得我是惡人。
我沒看她,隻看著周屹。
他頭頂的0,像一根針,紮在我的眼睛裏。
我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沒關係,一件睡袍而已。你先穿著吧,我去給你找幾件幹淨的衣服。”
我說完,轉身上樓。
關上臥室門,我渾身脫力,靠在門上大口喘氣。
為什麼?
他明明沒有騙我。
可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