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曉月,不關你的事。”
我衝過去抱住她,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壞人,是他們壞!”
我不知道這句話,我是在安慰她,還是在說服我自己。
那一晚,我們被迫去了小旅館。
仿佛又回到剛和曉月爸爸離婚的時候。
女兒突然高燒不退,甚至誘發敗血症進了重症,為了治病,我花光了存款,借遍了所有親戚,最後還賣了婚房。
那時,我根本聯係不上丈夫。
可這一次,我看著夢裏都在流淚的女兒,她被罵是野種,是私生子。
我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從箱子裏拿出那個丈夫留下的電話,一個隻有一個播出按鍵的衛星電話。
我第一次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忙線了幾十秒,才被接通:“這裏是指揮中心,緊急來電,請留言。”
我啞了聲,沉默幾秒:“我找江晴川,我們是他的家屬,請轉告他,再不回來我們就真離婚。”
掛斷電話後,我沉沉睡去,一覺醒來曉月卻不見了。
我立馬拿出手機打電話,可突然閃進的直播間,讓我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是哪個青春期的學生,又要跳樓。”
“聽說是一個小三的孩子,壞的很,可能覺得未來無望選擇早早投胎了。”
“她媽是個小三?怪不得,一個小三教出來的野種能是個什麼樣的人?”
彈幕議論紛紛,各種嘈雜的聲音湧入。
而我的心臟在那一刻懸在了萬米高空,幾乎停止了跳動。
我發瘋一樣衝到學校天台。
此時,這裏已經被警車,救護車,還有學生團團圍住。
我的女兒,江曉月,此刻就站在天台的邊緣。
她瘦小的身影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吹落。
“曉月!”
我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聽到了我的聲音,緩緩地回過頭。
夕陽照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也讓我看清了她另一隻手腕上那一道道的血痕。
鮮血順著她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看著我笑了,眼淚卻洶湧而出。
“媽媽,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死了,你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那些人,也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不!我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
我不敢陡然靠近,不敢大聲喊,我怕任何一點刺激都會讓她做出無法挽回的決定。
而這時,學校的領導也趕到了陽台,甚至還有那個校董。
校董看見我,背著手慢悠悠地踱步過來。
“鬧夠了沒有?江曉月的媽媽?”
他看著一下跪在地上的我,露出了一抹冷笑。
“怎麼?教出這麼個不知廉恥、隻會尋死覓活的女兒,現在知道後悔了?”
我渾身一震,猛地抬頭死死瞪著他:“是你!是你散布的謠言!”
“什麼謠言?”
他嗤笑一聲,抬起頭又看了看站在樓頂邊緣的曉月。
“我隻是說了實話。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這樣的媽,能教出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她死了,反而是給社會除了一大禍害呢?”
曉月聽到這話,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晃得更厲害了。
“真有膽子你就跳,等你跳下去我就說你們母女兩個是故意敲詐勒索,以死威脅......”
“你住嘴!”我怒吼一聲,眼眶充血。
而被刺激的女兒,卻突然笑了,帶著解脫張開了雙手,身體向後仰去。
“不——!”我的尖叫聲破了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十幾架軍用直升機懸停在天台上空。
“你們敢!”
伴隨著怒吼,一道身影從直升機上緊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