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滿身泥土地從狗洞裏爬出來,呼吸到外麵自由的空氣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我們出來了!蕭恒!我們出來了!”
他笑著替我拍掉身上的塵土,眼神亮晶晶的。
“阿月,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我們並不知道,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假山背後,幾個身穿黑衣的暗衛正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我們。
“頭兒,王爺和王妃鑽狗洞跑了......我們還跟嗎?”
“跟!就算是鑽地縫也得跟上!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得提頭來見!”
為首的暗衛咬牙切齒地低吼。
“可是......王爺吩咐過,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幹涉他和王妃的......日常生活。”
“那就離遠點跟!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京城裏想讓王爺死的人,可不止一兩個!”
京城的街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我和蕭恒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在地上鋪開一張撿來的破草席,把我們簡陋的“文房四寶”擺了上去。
一塊破硯台,一支禿毛筆,還有幾張從府裏“順”出來的、質地粗糙的草紙。
“客官,寫字畫畫,便宜賣啦!”
我扯著嗓子吆喝起來,一點大家閨秀的自覺都沒有。
哦,不對,我現在是個窮得叮當響的民婦。
蕭恒臉皮薄,紅著臉坐在我旁邊,低著頭,不敢看路過的行人。
“蕭恒,抬頭挺胸,我們是靠手藝吃飯,不丟人。”
我戳了戳他。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個時辰過去了,我們的攤位前門可羅雀。
偶爾有人駐足,也隻是掃一眼我們那寒酸的裝備,然後撇撇嘴走開。
“阿月,是不是......我的字不好?”
蕭恒的聲音充滿了失落。
“怎麼會!你的字是天下一絕!”我立刻反駁,“是他們沒眼光!不懂欣賞!”
話雖如此,我心裏也開始打鼓。
難道我們的創業計劃,第一天就要宣告破產?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穿著錦衣的胖商人停在了我們攤前。
他拿起蕭恒剛剛寫好的一幅“家和萬事興”,眯著眼睛看了半天。
“這字......有點意思。”
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我立刻來了精神,湊上去推銷。
“這位老爺,您真是好眼光!我相公這手字,可是祖傳的!您看這筆鋒,多有力道!掛在家裏,保證您家宅興旺,財源廣進!”
胖商人被我逗笑了。
“你這小娘子,嘴皮子倒是利索。行吧,這幅字,爺要了。多少錢?”
我激動地伸出兩根手指。
“二......二十文!”
我緊張地報出價格,這夠我們買十個肉包子了。
胖商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二十文?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他從錢袋裏摸出一塊碎銀子,扔到我們草席上。
“不用找了,爺今天高興。”
說完,他卷起字,哼著小曲走了。
我看著那塊至少值一兩的銀子,和蕭恒麵麵相覷,半天沒回過神來。
“蕭恒......我們......發財了?”
“嗯......”
他呆呆地點頭。
我們拿著這筆“巨款”,激動地衝向了最近的包子鋪。
“老板,十個肉包子!”
我豪氣幹雲地把銀子拍在桌上。
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一出籠,那股霸道的肉香,瞬間就衝到了我們腦門。
我和蕭恒一人抓起一個,顧不上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吃......”
蕭恒吃得滿嘴是油,含糊不清地說。
“嗯!”
我用力點頭,眼眶有點發熱。
這是我們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第一頓飽飯。
吃完包子,我們又去買了些米和麵,還有一塊豬肉。
我盤算著,剩下的錢,夠我們撐上十天半個月了。
夕陽西下,我們牽著手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為了不被發現,我們還得從那個狗洞鑽回去。
走到僻靜的巷口,我們正準備鑽洞,巷子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幾個手持棍棒的混混,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為首的刀疤臉,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我。
“喲,這小娘子長得挺水靈啊。小子,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再讓你馬子陪哥幾個樂嗬樂嗬,就放你們走。”
我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地把蕭恒護在身後。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刀疤臉笑了,“在這條巷子裏,老子就是王法!”
他一步步逼近,淫邪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