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替長姐嫁給了傳說中命不久矣的靖王。
新婚當夜,一群刺客闖入,我為護他,後腦著地,他為護我,胸口中刀。
雙雙昏迷。
醒來後,我倆看著對方,一臉茫然。
我失憶了。
他也失憶了。
我隻知道我叫阿月,他隻知道他叫蕭恒。
我們以為自己是一對家道中落的普通夫妻,在王府裏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
一起攢錢,想在京郊買個小院子。
直到那天,我長姐,也就是真正的靖王妃,找上門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一個替嫁的賤人,竟敢勾搭王爺!”
我身邊的病秧子夫君,緩緩站起身,將我護在身後,周身氣勢驟變:“放肆,誰敢動本王的王妃?”
......
“阿月,我們......是不是很窮?”
蕭恒拉著我的袖子,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心疼地歎了口氣。
“嗯,非常窮。”
我們住的這個“家”大得離譜,空得嚇人。
屋子多到我們根本不敢走遠,生怕迷路。
家具都是又硬又硌的木頭,上麵還落了層灰。
最要命的是,這個家裏還有一群“房東”的下人。
他們神出鬼沒,看我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有同情,有為難,還有點......尷尬?
我把這歸結為我們交不起房租。
“蕭恒,別怕,天無絕人之路,咱們總能想到辦法的。”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故作輕鬆。
“可是我餓。”
他小聲說,眼睛盯著桌上那盤孤零零的青菜。
這又是“房東”家的管家,那個總是板著臉的福伯送來的。
每天三餐,準時準點,永遠是一葷一素一湯,用最樸素的瓦罐裝著。
我嚴重懷疑這是他們喂狗剩下的。
“忍一忍,等我們攢夠了錢,就搬出去,買個帶院子的小房子,我天天給你做紅燒肉。”
“真的?”他眼睛一亮。
“真的,我還會種一棵石榴樹。”
他開心地笑了,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點血色。
我看著他的笑,心裏又酸又軟。
我不知道我們以前是什麼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淪落至此。
我醒來時,腦子一片空白,身邊躺著的就是他。
我們身上都帶著傷,是他胸口那道猙獰的刀疤,和我後腦時不時的鈍痛。
我們唯一的身份證明,就是我口中無意識念出的“阿月”,和他懷裏一張寫著“蕭恒”的字條。
我們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阿月,你看這個。”
蕭恒不知從哪裏拖出來一個半人高的青色花瓶,獻寶似的推到我麵前。
“這瓶子好醜,顏色跟發黴了一樣,上麵畫的也亂七八糟的。”
我嫌棄地戳了戳。
“可是它很大,很重。”蕭恒一臉認真地分析,“我們把它賣給收破爛的,應該能換不少銅板吧?夠買好幾個肉包子了。”
我眼睛一亮。
對啊!
這屋裏雖然沒什麼值錢東西,但這種又大又占地方的“破爛”可不少。
“蕭恒,你真是個平平無奇的省錢小天才!”
我激動地抱住他的胳膊。
我們說幹就幹,立刻開始在屋子裏搜尋可以變賣的“破爛”。
這個缺了口的玉碗,應該能賣幾個錢。
那幅掛在牆上、黑乎乎的字畫,紙都發黃了,扯下來當柴火都嫌臟,但賣給收廢紙的,總能換兩個銅板。
還有那把看起來鈍得可以的匕首,鞘上鑲的石頭五顏六色,俗氣死了,拿去鐵匠鋪,興許能回回爐。
我們正熱火朝天地規劃著我們的“致富之路”,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福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出現在門口。
他目光掃過我們腳邊那堆“破爛”,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兩位......主子,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發飄。
我心頭一緊,護食似的把那隻缺口玉碗藏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