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那天起,周知白似乎對我徹底放下了戒心。
他恢複了以往的生活,帶各種女人回來過夜。
我不再歇斯底裏地質問,隻是沉默地看著。
晚上,周知白又將陳珂帶了回來,在我麵前做一套有氧運動。
若是以前的我,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已崩潰。
可現在,我隻是靜靜地坐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他們。
看著周知白脫下她的衣服,看著他們糾纏在一起。
我的平靜,似乎讓他有些意外。
接下來的幾天,陳珂成了這裏的常客。
周知白似乎故意要在我麵前上演他們纏綿的畫麵。
他們在客廳裏,在廚房。
甚至......在我的臥室。
我依舊毫無波瀾,隻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天晚上,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怎麼,學乖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他抬起眸,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優越感,聲音帶著一絲嘲弄。
“你終於想通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隻是一個離不開我的孤魂野鬼,隻有我能看見你。”
“你現在的一切,都得靠我。”
他伸出手,似乎想觸摸我的臉頰,卻猛地停住。
周知白語氣愈發篤定:
“你離不開這裏,更離不開我。”
“你的喜怒哀樂,你的存在,都隻能由我來給予你。”
我望著他那張寫滿“一切盡在掌握”的臉,那顆懷疑的種子,悄然破土。
周知白,你錯了。
我不是學乖了,也不是在等你施舍。
我隻是......不再愛你了。
而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裏,隻是想弄清楚真相罷了。
我將那份懷疑盡數掩藏,扮演著隻能依附於周知白的幽靈。
這份乖巧與懂事,終於讓他徹底相信,我已全盤接受了自己“已死”的設定。
書房裏。
周知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似乎在打電話。
“......你已經做出隱形藥水的解藥了?”
“不需要!趕緊給我毀了!”
“於枝枝這樣,就很好......”
“隱身藥水”,“解藥”,這幾個字在我腦中炸開,心臟猛地一縮。
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心在劇烈跳動。
我不是什麼孤魂野鬼,周知白果然在騙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說:“行吧,我去拿。”
確認他離開的引擎聲徹底遠去,我緊繃的神經才敢有片刻鬆懈。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書房的門。
為了驗證自己沒死的猜想,我瘋狂地搜尋著書房裏的任何可能線索。
最終,在一個上鎖的抽屜最深處,我找到了一份文件。
白紙黑字,是我的死亡證明。
我的視線死死地盯在那個日期上——
兩個月前。
就是那天,周知白向我證明,我已經死了的事實。
我的屍體,完好無損地躺在追悼會的棺木裏,接受著所有人的憑吊。
等等。
一個被我刻意忽略的細節,狠狠刺入我的記憶深處。
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吐露的“真相”裏,分明說我是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火場與完好無損的屍體,如何同時存在?
我攥緊的指尖開始發涼,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周知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就在我陷入沉思時,書房外響起腳步聲。
我猛地回頭,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不......不可能!
周知白怎麼回來了?
我明明聽到了他驅車離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