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股極致的憤怒在我胸口翻湧。

我緊緊攥著手，不再試圖逃離。

因為逃離，隻會讓他更興奮。

我走到離他們更近的地方，近到能看清陳珂臉上因情欲而產生不滿的麵容。

周知白怔了一下，隨即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故意放慢了動作，每一次都帶著一種示威般的意味。

陳珂徹底被他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激怒了。

她猛地用力，將周知白推開了一點，喘著氣，聲音裏帶著怨毒：

“周知白！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當我是死人嗎？你的眼睛在看哪裏！”

99個女人中，也就她作為周知白的初戀敢在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周知白終於收回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緩緩低頭看著身下的女人。

他臉上的玩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看？”

他低笑一聲，“我在看一件自以為很有趣，但早就已經玩膩了的東西。”

陳珂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周知白慢條斯理地抽身，然後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自己，“你可以走了。”

“周知白！”

陳珂尖叫起來，她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他，“你把我當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女嗎！”

周知白側身躲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屑道：

“妓女？不，妓女至少明碼標價。”

“而你是倒貼過來，免費的。”

“你隻是我用來刺激另一個人的工具，現在不需要你這個工具人了。”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因為，我發現她好像不疼了。”

“嗡”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他是故意告訴我這一切的？

陳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淚湧了出來。

“你......你這個瘋子！變態！”

她尖叫著，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連高跟鞋都來不及穿好，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個讓她受辱的地方。

門被重重地摔上。

客廳裏瞬間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我和周知白。

他緩緩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點燃了一支煙。

“一年了。”

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我以為，你會哭，會鬧，會恨我。”

他轉過身，看著我所在的方向。

那雙曾經讓我沉溺的眼睛，此刻黑得深不見底。

“為什麼不發瘋質問我，於枝枝。”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死了，留我一個人，我很生氣。”

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

“所以，我想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

“我想讓你知道，你的死，對我毫無影響，我甚至可以過得比以前更‘精彩’。”

“我找了99個女人，故意在你麵前做愛，怎樣是不是很痛苦？”

“於枝枝，我痛，你必須比我痛千萬倍！”

他自嘲地笑了笑，掐滅了煙。

“可是今天，你居然沒有走。”

“你怎麼能就站在那裏，像在看一出與你無關的戲！”

我懵了。

我不是喝了他下的隱身藥水才消失的嗎？

為什麼現在又說我死了？

我該相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