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藍,你鬧什麼?”他聲音沙啞,帶著不耐煩,“收拾東西要去哪兒?”
我把那份已經簽好字、放在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往他麵前推了推,語氣平靜無波:
“簽字吧。字我已經簽好了。”
他看都沒看那份協議,一把抓起來就想撕掉。
“就因為網上那些捕風捉影的照片?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那些都是角度問題!”
我看著他因酒精和怒氣而泛紅的臉,忽然覺得無比荒謬。
“角度問題?”
我拿起手機,點開其中一張停車場照片,放大,
“需要我把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和你那天晚上跟我說在開跨國視頻會議的時間對一對嗎?周淮瑾,撒謊也要打個草稿。”
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的手機在此刻不合時宜地再次響起,屏幕上“安若妍”三個字執著地跳動著。
他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靜音,但屏幕依舊亮著。
“藍藍,你聽我解釋。”
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一些,
“安若妍她…就是工作能力比較突出,我欣賞她,所以多給了些機會…”
“欣賞到需要私下單獨‘指導’工作到淩晨?”
我打斷他,聲音裏帶著自己都驚訝的冷靜,
“欣賞到陪她去看《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大電影?周淮瑾,我當年想讓你陪我看場話劇,你都說沒時間。”
他徹底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連這種細節都知道。
“你…你跟蹤我?”他眼底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怒氣。
“我沒那個閑工夫。”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弧度,
“是你的安經理,發的朋友圈,可能手滑,忘了屏蔽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也許,根本不是手滑。
周淮瑾的臉色變了又變,從震驚到尷尬,最後彙聚成一種惱羞成怒。
“好!就算我陪她看了電影,吃了飯,那又怎麼樣?我是公司總裁,難道連一點正常的社交自由都沒有了嗎?”
“你當然有。”
我指向那份離婚協議,
“簽了它,你恢複單身,愛陪誰看陪誰看,愛陪誰吃陪誰吃,與我無關。”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複雜,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一絲慌亂。
“楚藍,你別衝動!你離開我,你能去哪兒?你這幾年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你怎麼生活?”他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捅進了我心裏最脆弱、最痛的地方。
是啊,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我幾乎親手斬斷了自己的翅膀和社會聯係。
我怎麼生活,是我的事,不勞周總費心。”
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聲音冷了下去,
“蘇曉在海城已經幫我聯係好了工作,房子也租好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不準你走!”
“放手。”
“我讓你不準走!”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再次瘋狂震動起來,這次不是鈴聲,而是那種持續不斷的、彰顯著來電人焦躁情緒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