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巨大的力量將我狠狠慣倒在地。

帶著煙臭和酒氣的嘴在我耳邊發出令人作嘔的笑聲。

我拚命掙紮，雙腿亂蹬，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

“放開......放開我！”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我臉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半邊臉瞬間麻木，隨即是火辣辣的刺痛。

“小傻子還挺烈！再動！再動老子弄死你！”

那男人獰笑著，另一隻手開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哭喊著，用盡力氣尖叫：

“老婆！老婆救救我——！”

可是空曠的街角隻有我的回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芫那一聲冰冷的“滾”。

我停止了掙紮，眼神空洞地望著昏黃的路燈。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被這樣撕碎的時候，一道刺目的車燈突然刺破黑暗。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幾個穿著製服的身影迅速衝了過來。

“旭安！孩子，你沒事吧？”

老師爺爺快步來到我身邊，將我緊緊摟在懷裏。

溫暖的懷抱，讓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爺爺來了，不怕了。”

爺爺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充滿了心疼。

他拿出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我嘴角的血跡。

等我哭聲稍歇，爺爺認真地問：

“旭安，現在告訴爺爺，你想好了嗎？”

“真的願意跟爺爺走，去接受那個治療？”

我看著爺爺擔憂的眼睛，又想起秦芫看我時那厭煩的眼神。

我低下頭，猶豫了一會，最終輕輕點頭：

“想好了......旭安笨，所以老婆才不喜歡旭安，不要旭安了。”

“旭安想變聰明......”

爺爺沉默地看著我，眼底情緒複雜。

他摸了摸我的頭：

“好孩子，爺爺明天來接你。你好好的，嗯？”

我乖乖點頭：“好。”

爺爺派人把我送回了家。

我推開門，陸澤宸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

手中還把玩著我視若珍寶的瓷娃娃。

那是秦芫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的。

她說這個娃娃會代替她，在我害怕的時候保護我。

“還給我！”我衝上前，伸手就去搶，“那是我的！”

陸澤宸手一縮，眼神冰冷：

“喲，你可真是命大啊。”

我沒理會他的惡毒，眼睛死死盯著娃娃，執拗地伸手：

“那是老婆給我的！還給我！”

“想要啊？”他拖長了語調，“做夢！”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揚，故意鬆開了手！

“不要——！”

我眼睛猛地瞪大。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客廳裏格外刺耳。

那個笑容甜甜的瓷娃娃，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像隻被激怒的小獸，猛地撲過去，把他狠狠一推。

“那是我的東西！你個壞人！壞人！”

陸澤宸順著我的力道，誇張地往後一倒，發出一聲痛呼：

“呃啊！”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他，愣住了。

“陸旭安！你要幹什麼！”

下一秒，秦芫衝到我麵前，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本就受傷的臉上。

“啪！”

嘴角剛剛凝固的傷口瞬間裂開，溫熱的鮮血立刻順著下巴滴落。

秦芫打完，也看清了我狼狽的模樣，

紅腫滲血的臉頰，破裂的嘴角，淩亂的頭發和衣服。

她的手猛地頓在半空，瞳孔微縮，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她上前一步，語氣帶著急切：

“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我低著頭，用手背擦著不斷流出的血，沒有說話。

她似乎想伸手碰碰我的傷口，又縮了回去：

“走，我帶你去醫院！”

這時，地上的陸澤宸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芫芫......我的腰，我的腰好疼......”

秦芫拉著我的手瞬間鬆開。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身，蹲到陸澤宸身邊：

“澤宸！你怎麼樣？沒事吧？能站起來嗎？”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眼神裏滿是緊張。

陸澤宸虛弱地靠在秦芫懷裏。

“不知道，好痛......可能是他剛剛推我撞到了。”

秦芫責備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扶起陸澤宸道：

“我們現在去醫院！”

說完，她看也不看我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陸澤宸在經過我身邊時，故意用肩膀重重地撞了我一下。

我踉蹌了一下，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

嘴角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和那個破碎的瓷娃娃碎片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