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電話那頭的爺爺愣了一下，語氣帶著些許疑惑：

“旭安？你之前不是不願意嗎？”

“你還記得爺爺說過嗎？”

“變聰明之後，可能會忘記所有的事，包括......包括你的老婆秦芫。”

聽到“秦芫”這個名字，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我用力搖頭，盡管爺爺看不見：

“爺爺，老婆不要旭安了。”

“旭安笨，老婆不開心，哭得好傷心。”

“旭安想變聰明，老婆就不會哭了。”

爺爺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歎了口氣：

“......那好吧。旭安，你待在原地別動，告訴爺爺你在哪裏，爺爺找人來接你。”

我抬頭，茫然地環顧四周，霓虹燈閃爍，街道陌生而冰冷。

“爺爺......旭安，旭安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我越看越心慌，聲音帶上了哭腔。

“旭安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別急，旭安，”爺爺的聲音依舊溫和。

“你就在那裏等著，千萬別跟陌生人走，好嗎？”

“好......”

我乖乖地應著，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巨大的無助感瞬間將我淹沒。

我站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每一個方向看起來都那麼陌生。

天漸漸黑了下來，我越來越慌，下意識就想給秦芫打電話。

我摩挲著手表上那個熟悉的號碼。

以前隻要按下去，不管我在哪裏迷路，不管多晚，她總會氣喘籲籲地找到我。

有時候會凶我，但最後總會緊緊牽著我的手回家。

可是......她現在不要我了。

我打電話過去，她會不會更生氣？會不會更討厭旭安？

我最終還是沒有按下那個號碼。

我又累又餓，縮在一個廣告牌後麵，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喂，小子，一個人蹲在這兒幹嘛？”

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看到一個手臂上紋著猙獰圖案的彪形大漢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我記得老婆說過，不可以和陌生人說話。

我低下頭，緊緊閉著嘴巴。

“嘿，老子跟你說話呢，聾了？”

見我不理，那男人有些惱火，抬腳就踹在我的肩膀上。

好痛！

我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氣憤地瞪著他：

“不許欺負旭安！老婆說過，欺負旭安的都是壞人！”

那彪形大漢一愣，隨即樂了，露出滿口黃牙：

“喲嗬，原來是個傻子啊！”

“小傻子，身上有錢沒有？拿出來給大爺花花！”

我下意識地把戴著電話手表的手縮到身後，用力搖頭：

“旭安沒有錢！你走開！”

大漢猥瑣地嘿嘿一笑，搓著手向我逼近：

“沒錢？沒錢也沒關係，陪大爺玩玩也行。”

“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大爺我還沒玩過男人呢......”

雖然他話裏的意思我不太懂，但他黏膩惡心的目光讓我感到恐懼。

在他伸手抓向我的一瞬間，我尖叫一聲，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轉身就跑。

“媽的！小兔崽子還敢跑！給老子站住！”

那大漢在後麵邊罵邊追。

我害怕極了，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一邊沒命地跑，一邊手忙腳亂地用手表撥打秦芫的電話。

“接電話......老婆接電話......救救旭安......”

我帶著哭腔喃喃自語。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獰笑聲仿佛就在耳邊。

我再次撥打，一遍，兩遍，三遍......

打到第五遍的時候，電話終於通了！

“老婆！老婆！”

我立刻對著手表哭喊。

“有人在追旭安！旭安好怕！”

然而，聽筒裏傳來的卻不是焦急的詢問。

而是一陣模糊的、壓抑的呻吟。

還夾雜著類似拍打皮球的“啪啪”聲，以及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

我愣住了。

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秦芫帶著奇怪顫音的嘶吼：

“滾——！”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一刹那，一隻粗壯的手臂從後麵猛地勒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