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到海外事業部的全權管理權,我身上那把枷鎖像是突然被打開。
我不再奢望他顧景深的愛,也不再等待他偶爾的垂憐。
我搬進了離公司更近的公寓。
這裏沒有顧家別墅的奢華,卻處處是我的氣息。
工作之餘,我開始學著插花,重新練起荒廢多年的鋼琴,甚至報了個西點班。
生活被一點點填滿,色彩逐漸回歸。
顧景深的生活,卻顯然失去了平衡。
第一個月,他打了十七個電話。
不是質問襯衫為什麼送洗後少了顆備用扣,就是抱怨早餐的三明治醬料不對。
我握著電話,語氣平靜無波:「備用扣在書房左手邊第三個抽屜。醬料牌子我發給周媽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然後被猛地掛斷。
海外事業部在我手中脫胎換骨。
我不再是那個隱在顧景深身後的影子。
我出席談判,敲定合作,團隊上下對我心服口服。
季度財報出來時,海外部的利潤增長曲線陡峭得驚人,在集團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一次高管會議上,我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裝,站在投影幕布前,條分縷析地闡述下一階段的戰略布局。
數據翔實,邏輯清晰,氣場沉穩。
我能感覺到台下投來的各種目光。
驚訝,讚賞,探究。
也能感覺到,那道來自主位的、最為複雜的視線。
顧景深看著我,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震驚,以及一絲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著迷。
他大概從未想過,那個在他心裏可有可無的妻子,在商場上竟有如此鋒芒。
會議結束,他破天荒地走到我身邊,語氣有些扭捏:「晚上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
我收起電腦,抬眼看他,目光平靜:「海外部晚上有個跨國視頻會議,恐怕抽不開身。」
我頓了頓,語氣疏離:「這種場合,你還是帶江小姐去吧。」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江月曦最近沒少給他惹麻煩。
接連幾個項目,被她做得一塌糊塗,
她那個「曦月資本」像個吞金獸,不斷需要顧景深填坑,似乎還惹上了些稅務麻煩,讓他焦頭爛額。
「隨你。」顧景深傲嬌冷哼。
我也不惱,隻是微微頷首,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幹脆利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