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地府勤勤懇懇打工攢功德幣的第五年,閻王親自找到了我。
“你回去救贖一個人,他在未來要毀滅地球。”
我懵了,毀滅地球?反派大佬?還是我能救贖的?
見我猶豫,他調出未來的人間慘象,屍橫遍野,民不聊生。
我倒吸一口涼氣,卻遲遲沒說話,閻王加碼,“事成之後,給你十年的功德幣。”
“好,我去!”我毫不猶豫應下,在轉身的瞬間想起來,“救贖誰啊?”
“你的兒子,江司寒。”
我唇角的笑意驟然僵住,渾身變得凝固。
因為,我從來都不喜歡這個強奸犯的兒子。
.......
我想到那些可怕的回憶,我轉身回來看著他。
“抱歉,我拒絕。”
此時我手垂在身側有些微微顫抖,語調也不似方才的輕快。
閻王和白無常對視一眼,有些頭疼。
在我虛焦又凝滯的目光中扔下重磅炸彈。
“隻要你能完成,未來十世輪回,我保你富貴喜樂一生。”
我轉身的腳步頓住,眼神閃爍了一下。
不愧是閻王,能夠輕易拿捏人心。
我死後在地府沒日沒夜地攢功德幣,就是為了再世投胎時,能選個好人家。
上輩子太苦,我連回憶都不敢。
見我猶豫不說話,閻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
“一百世!”
我瞪大眼睛,嗓子帶著沙啞的語調。
“好,我去。”
他終於鬆了口氣,“隻有一周時間,一周後是否成功,你都會被遣送回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閻王一刻不耽誤,直接將我送到了神井旁。
我抿了抿唇,其實想說,大概會失敗的。
我不愛他,他不愛我,救贖個鬼,誰來救贖當時的我呢......
畫麵一轉,我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監獄中。
此時坐在鐵柵欄前,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少年,就是我血緣上的兒子,江司寒。
我表情愣住,眉頭緊鎖著,有些詫異。
他怎麼......會在監獄裏。
比起五年前我死的時候,現在的他已經長高了不少。
眉宇間,有我的樣子。
我的出現好似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反應,依舊沉默著。
“江司寒,發生什麼了?為什麼在這裏?”
他表情一動不動,讓我耐心告急。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不見?你是瘋了還是腦子有問題,未來搞什麼飛機!”
我喋喋不休說了半天,他就當我不存在似的。
“你......”我伸手碰他,卻穿過他的身體,虛了空。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看不見我,聽不到我,我也觸碰不到他。
搞什麼!我滿目荒唐和震驚,閻王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拯救?
我又試探性地將手在他麵前不停揮,他眼珠子都沒轉動一下。
果真沒有反應。
我歎了口氣,算了,反正七天後就回去了,我也盡力了,不能怪我。
這七天,就當陪陪他吧。
這時,監獄門被打開,進來一個獄警。
“83號,今天刑滿可以走了。”
江司寒這才抬頭,手指卻僵硬了一下,拿著東西出了門。
跟著他走,我才發現,他的腿竟然是跛的。
這是什麼情況?那畜生不是很喜歡這個兒子嗎?
這五年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出現的戰栗和憤怒,眼角卻微微泛起了紅。
走在他身邊絮絮叨叨,即使他聽不見。
“他對你不好嗎?你也別怪我不愛你,媽媽,愛不了,要怪就怪那畜生吧,是他毀了我,才讓你出生的。”
十幾年前,我作為實習生進了江啟強的公司,成為他的助理。
後來一次酒會,所有人都喝多了,隻有我清醒著,便承擔起了送他回家的任務。
但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一送,就葬送了我的一生。
江啟強醉酒強行占有了我,拍下無數令我崩潰的照片威脅我不準說不去。
我強撐著離開京市後不久才發現,我竟然懷孕了,懷了一個野種。
醫生告訴我,由於我先天子宮內壁薄,如果流產,會有大出血的生命危險。
就這樣,司寒出生了。
司寒,司寒,我當時想,他要是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就好了,為什麼要來折磨我?
思緒回籠,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江司寒的步伐,慢慢放緩了。
跟著江司寒回到家,我才發現是那畜生的別墅。
隨即嘲弄笑了笑,果然,他們是親父子,一脈相承,都是毀了我的人。
他推開門,一陣濃烈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伴隨的,是一個砸在江司寒臉上的空酒瓶。
“媽的你這小畜生還敢回來!老子今天就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