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沉舟果然說到做到。
沈初棠被趕出別墅,每天隻能睡在狗舍裏。
穿著傭人報廢的、滿是線頭破口的工作服,吃他們剩下的飯菜。
還要每天跪在門前,對每一個進門的人磕頭,重複顧沉舟要求她說得那句話——“我是沈初棠,我下賤,白若雅才是顧家真正的女主人”。
富人圈的消息流傳很快,她的事跡很快在京市傳開。
甚至有好事的人為了看她的笑話,不遠萬裏從外地趕來。
沈初棠麻木的跪著,聽著別人對自己的諷刺,聽著屋內顧沉舟和白若雅的愛語。
他把他曾經對她的寵愛盡數轉移,專一且熱烈的愛著另一個人。
夠了。
這不是她希望的嗎?
顧沉舟終於徹徹底底的不在意她了。
他真的不在意她了。
沈初棠把額頭嗑在地麵上,眼淚瘋狂湧出。
周全的計劃,反複建設的心理,她早在半個月前就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可是,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呢?
顧沉舟......真的不愛她了。
“沈初棠,若雅小姐的手鏈掉下水道了,你去撿回來!”
這時,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響起。
沈初棠抬起頭,看清她是平常伺候白若雅起居的傭人。
“快點!少爺說了,你是整個別墅的傭人,誰讓你做事你都得去!”
最殘酷的羞辱,竟然來自她最愛的人。
沈初棠沉默地站起身,甚至沒有拍去膝蓋上的灰塵。
就這樣吧。
該結束了。
她最後望了一眼在客廳和白若雅相擁的顧沉舟,跟著傭人走向後院。
那是個深不見底的下水道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連專業人員都要佩戴防護才能進入,而傭人什麼都沒準備,隻反複催促她去把手鏈撿回來。
或許,這就是老天給她選得結局吧?
她聲名狼藉,死在下水道裏正好適宜。
沈初棠勾出一抹無聲的笑,鑽進下水道。
冰冷刺骨的汙水瞬間淹沒她的身軀,黑暗吞噬了最後一絲光亮。
她在狹窄的管道中艱難前行,摸索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掉落這裏的手鏈。
劇烈的腐臭竄入鼻腔,眼前一片昏暗。
身體的劇痛也在這時襲來。
綿延不絕的疼痛仿佛準點收割的死神,研磨著她岌岌可危的生命線。
終於,鐮刀落下。
一陣天旋地轉,強烈的失重感讓沈初棠踉蹌倒下,整個人栽進湍急的汙水裏。
臟汙竄進口鼻,呼吸被剝奪,她本能地掙紮了幾下,漸漸地,動作了慢了下來。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隻有汙水還在不知疲倦地流淌,帶著這個曾經鮮活的生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