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舟哥哥。”
一道嬌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沈初棠透過淚眼看去,見白若雅穿著一件雪白的連衣裙站在門口,正滿眼愛慕的望著顧沉舟。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拍賣會嗎?怎麼還不出發......呀!”
她似乎才注意到沈初棠,捂住嘴驚呼一聲。
“這是在幹什麼?她......”
“沈初棠送了我一份特殊的三周年紀 念 日‘禮物’,我在‘還禮’。”
顧沉舟扯了扯唇角,鬆開了壓製著沈初棠的手。
“走吧,帶你去拍賣會。”
“可是她怎麼辦?她流了好多血。”
白若雅一步三回頭。
“死不了。”
冰冷的三個字,讓沈初棠心頭一痛。
曾經的顧沉舟,連她手指破個皮都會緊張。
“可是......”
“又可是什麼了?小祖宗。”
顧沉舟的聲音滿是無奈的寵溺,和麵對沈初棠時判若兩人。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惹你生氣,可是她這樣真的好可憐!”
白若雅撒嬌地搖了搖顧沉舟的手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神態天真的說。
“這樣吧!讓她和我們一起去拍賣會,給我們端茶倒水,就當懲罰了好不好?”
沈初棠的眼眸驀然睜大。
她的膝蓋被鋼釘刺穿,動一下都疼,白若雅竟然讓她去拍賣會場伺候他們!
“你呀!就是心太軟!”
然而,顧沉舟卻寵溺的說。
他摟住白若雅的腰,看向沈初棠的眼神恢複冷淡。
“沒聽見嗎?跟上!”
沈初棠被保鏢粗暴地塞進車裏,跟在顧沉舟的車後抵達拍賣行。
沒有人等她,她隻能拖著劇痛的身體,一步一步挪進燈火輝煌的大廳。
“咦?那不是......”
有人注意到她狼狽的模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化作意味深長的了然。
“看來顧家又有新戲可看了!”
京圈從不缺豪門秘辛,但首富顧家的戲碼總是格外精彩。
沈初棠和兩位顧家少爺的糾葛早已人盡皆知。
現在,一個車禍後腎臟破裂,卻能在短時間內奇跡般找到匹配腎源。
一個帶著新歡金絲雀高調出席公開場合,而他的發妻卻形容枯槁,渾身傷痕。
其中發生了什麼不難猜到。
“這沈初棠也真是的!一個啞巴孤女走了天大的運才嫁入顧家,不安分守己過日子就算了,還和小叔子搞一起,這哪個男人能忍?”
“是啊!要不是小顧總聽已故二房夫人的話簽了婚前協議,他提離婚就淨身出戶,怎麼也不可能放這賤女人繼續頂著顧太太的頭銜!”
“不過,沈初棠還真有手段,哄得二房家母子團團轉!”
“上輩子欠了她的吧?哈哈哈!”
惡毒的議論不停湧入耳中。
沈初棠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傷痛。
就是這樣。
讓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她就是一個攀附豪門、水性楊花的卑劣女人。
這樣,顧沉舟將來才不會因為她的死亡而難過。
“沉舟哥哥,這個鑽石好閃啊!還有那個藍寶石項鏈,好像星空哦!”
前座,白若雅依偎在顧沉舟身邊,興奮地指著拍賣冊。
“喜歡就都買了。”
顧沉舟語氣縱容,舉牌競價時沒有絲毫猶豫。
一件件天價珍寶古玩被他輕而易舉納入囊中,隻為博取佳人一笑。
沈初棠恍惚看向他的側影。
曾經,他也是這樣對她。
因為患有失語症,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她總是習慣了沉默。
可顧沉舟總會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情緒。
為了哄她展顏,不管多貴的珠寶、包包、限量玩偶,他都會為她拍下買來。
她搖頭拒絕,不是不領情,而是覺得浪費。
顧沉舟卻抱緊她,笑著說。
“隻要你能開心,就不浪費。棠棠,我多希望你能對我多點要求,多依賴我一點,這樣,我才能感覺到是被你需要的。”
如今,他把她不忍多要的寵愛,盡數慷慨地給了另一個人。
那些曾經隻屬於她的溫柔,現在都成了刺向她心口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