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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谘詢了律師。

她找遍了整個京州的律師事務所，但那些人隻要聽見“時序”這兩個字，就擺手拒絕說接不了這個案子。

最後是沈知意的高中同學商晏主動聯係了她。

商晏這些年事業重心在國外，不怕惹上京州的麻煩。

“沈小姐，時序的行為確實犯法了。但需要您拿到他的樣本，和當年的婚紗做對比。隻要化驗結果出來，證明時序就是當年侵犯您的人，我們可以立刻把他送進監獄。血液，指甲，或者有毛囊的頭發都可以。”

沈知意垂下眼睫，“我會盡快。”

時序還在衛生間。

隔著門縫，沈知意看的清楚，男人肌肉線條流暢，根本不是蹲了五年監獄的狀態。

沈知意拿起時序手機。

密碼是時小寶的生日。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時序當年不嫌棄這個被侵犯才懷上的“野種”。

因為時小寶根本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時序的微信置頂就是林燦漫。

而他屏蔽了沈知意。

沈知意看到時序拿著自己每個月給的十萬塊，和林燦漫環遊世界。

她通宵給人翻譯文件賺外快的時候，他們在冰島看極光。

她為了仨瓜倆棗淋著大雨送外賣的時候，他們在阿拉斯加看日出。

她低血糖暈倒在後廚的時候，他們在淺草寺許願。

她甚至還在林燦漫的朋友圈裏找到一張照片，是她跪著給林燦漫的父母捏腳——當時她還以為這是死者的父母，卑賤的求他們的諒解書。

那是冬天，林母說腳涼，讓沈知意用嘴巴含著腳趾頭給她取暖。

沈知意照做了。

林燦漫的配文是【賤 狗】。

時序點了讚。

沈知意把這些文件導入自己電腦，想起當年執意下嫁時，母親含淚說的話——

“知意，他就是個打黑拳出身的混混，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會後悔的。”

“知意，他現在愛你愛的不擇手段，等不愛了，反噬是加倍的，”

沈知意當時不信。

當年她被沈家競爭對手綁架，扔在郊區倉庫，在附近的時序聽見她的求救，闖了進去。

那天時序一對十，被打的半死，斷了五根肋骨，血沫子濺滿了沈知意的白裙子。

但他護住了沈知意。

也贏得了沈家大小姐的心。

全城的小混混都知道，打遍全城地下拳場無敵手的時小閻羅要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了。

後來時序和沈知意秀恩愛也是滿城皆知。

時序和人在懸崖邊賽車，用命贏了那台蓮花給沈知意做禮物。

時序在地下拳場十連勝，最後時序的哥們兒把沈知意推到台上，喊著讓嫂子教訓時小閻羅，時序就真的眾目睽睽跪下求饒。

時序堵住沈知意其他追求者放狠話威脅，被人以尋釁滋事送進局子裏，出來還笑嘻嘻的對沈知意說知錯了，下次還敢。

時序賣了他奶奶留給他的唯一的遺物，為了給沈知意買她多看了一眼的裙子。

時序半夜帶人撬了煙花公司的倉庫，因為沈知意睡前隨口說了句今天的天氣適合看煙花。

雖然這些手段被沈母評為“不入流”“下三濫”，但沈知意就是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時序。

她覺得時序活的恣意張揚，和她身邊其他追求者都不一樣。

她用了五年和半條命才看清，時序骨子裏要的隨性自由，是要身邊人付出代價的。

所謂“愛情”，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