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沈白一怔，下意識想藏起手中的藥。

卻被我眼疾手快搶了過來。

隻有一粒膠囊，沒有包裝、沒有說明。

我兩根指尖捏著，問：

“沈白，這是什麼藥？”

沈白已經從剛才猝不及防的慌亂中冷靜下來。

他故作無奈，攤了攤手：

“就是那種能讓床上更盡興的助興藥。”

“唉，還是被你發現了，真的很沒麵子。”

說謊！

我眼睛死死盯著沈白，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將藥扔進自己嘴裏。

吞了口水，抹抹嘴。

“哦？助興藥嗎？那我試試。”

沈白眼底迅速泛起驚慌失措，聲音因緊張而顫抖。

“你怎麼能吃呢！快吐出來！你不能吃的！出事了怎麼辦？”

我故意張大嘴給他看。

口腔空空如也。

沈白顧不上其他，急忙跑出去打電話。

“喂？李醫生，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了，我女朋友誤服了你給我開的男用避孕藥，先去洗胃還是催吐？對她的身體會有什麼影響？”

房間很靜。

足夠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

“由於個體差異不同，嚴重者會造成【中毒】那樣立竿見影的嚴重生命危險，哪怕是輕者也會引起較大的內分泌係統紊亂，先盡快催吐出來，觀察半小時。”

“催吐嗎？我現在......”

沈白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我走到他麵前，從舌底拿出了藥。

“喂？沈白？”

“沒事了，李醫生。我......我被耍了，她沒吃。”

掛了電話。

氣氛凝滯。

片刻，沈白試圖解釋。

“鐘意，我......”

“你什麼？你沒避孕，還是你不知道我迫切想要懷孕？”

我粗暴地打斷。

怒火燃燒席卷整個身體，每個毛孔都散發出憤怒。

“沈白，你不願意可以直說，我逼你了嗎？不是你自己說也想和我有一個孩子的嗎？結果暗地裏吃藥，被我耍了？我他媽被你耍了才是！”

“當初被我甩了心裏恨我，報複我？”

“要是我一直沒發現，是不是一直像個傻子每天期待的試試試，你看我那樣很爽吧？”

“夠了！”

沈白霍然起身。

額角太陽穴處的血管直跳。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報複你？我踏馬瘋了用持續加在自己身上的副作用報複你！”

“我沒騙你！我真的想和你有個孩子，但一想到我的孩子會被當成顧時川的孩子，哪怕是假的，哪怕隻有一天，我也無法呼吸！”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願意就滾，別妨礙你找別人是吧？”

“對！我就是賤！我就是怕你找別人，我就是貪戀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的動機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可我的動機隻是我愛你，你知道嗎？”

沈白聲嘶力竭，眼眶又紅又濕，表情無助又脆弱。

他帶著破罐子破摔的自嘲，問：

“這份解釋，你滿意嗎？”

“知道我寧可被你踩在腳底下利用，也無法自控的喜歡你，你會感動嗎？還是......笑我蠢。”

我確實意外。

可這份意外又冥冥之中仿佛意料之中。

隻不過被我刻意忽略，不做他想。

我的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家族的未來、父母的期願、理想的道阻且險......

沈白的心意太重。

重得我不敢背負。

我轉身離開。

沈白絕望地看著我的背影，壓抑地悲鳴。

窗外更深露重。

我毫無睡意。

真的要和別人發生關係有一個孩子嗎？

我捫心自問，其實心底早已有答案。

隻不過自己一直不敢承認。

天際泛白時，樓下想起喧囂。

護工跑上樓，敲響我房門，聲音又驚又喜：

“少夫人......少爺他、他醒了！”

顧時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