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等了好久，沒辦法，我隻能用冷水洗澡。

這時，門口傳來媽媽念念有詞的聲音。

“十點過後，一度電2元，水一升4元，洗發水沐浴露我今早新買的，大牌子，合計是12元。”

聽著她一點點的計算，我臉色煞白，汗毛直豎，心瞬間比冷水還要冰冷。

我哆嗦著嗓音說著：“媽，熱水器是壞了嗎？”

話是這麼問，但我莫名有種直覺，是被關掉的。

下一秒，媽無所謂地說：“現在都快夏天了，洗冷水澡又沒什麼，當然是能省就省，不然哪來的錢供你讀書吃飯？”

可是媽媽，自從高二開始，你就不再給我繳學費了， 獎學金全部用來交學費和書本校服。

剩下的都被你當做生活費，一個月一百塊給我。

住校期間，我隻是一天三頓都是湯泡飯。連衛生巾都要找別人借。

沒辦法，我隻好給別人跑腿送外賣送快遞，用低廉的勞動力換取一點點錢。

而讀大學的哥哥，一個月生活費就有三千塊，交了女朋友之後，還有戀愛基金，每月兩千塊。

整整五千塊錢，比我的學費還多。

“媽媽，可是我冷......”我哽咽地說，心底酸澀，滾燙的淚水滑過冰涼的臉，帶來一絲溫暖。

右耳朵好像因為那一巴掌，有點聽不清楚。

我揉了揉耳朵，又聽見媽媽在說話。

“你真是矯情！沒有公主命卻有公主病，這點冷怕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躺在手術台生你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冷，那麻醉針刺入我的血管，冷得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

媽指責我後，開始不斷地描述著當時我出生時的場景。

“到時你還在瞎折騰，害得我生不下來，隻能剖腹產，那冰冷的手術刀一層層割開我的肉。”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剖腹產要比順產貴1600元啊！”

“這1600元幹什麼不好，怎麼就用在生你上，明明用不著的，還不是你在肚子不老實。”

“你說你要是男孩多好，偏偏我生了個別人的兒媳婦！”

她的話裏充滿了對我的不滿和怨氣。

“那我受的這些苦和錢就是值得的。”

越說，媽媽竟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我瞬間感到很愧疚，“對不起，媽媽，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努力讀書，賺錢給你和爸爸。”

媽媽沒說話，走了，並沒有把外麵熱水的開關打開。

我深呼吸，強忍住寒意，快速洗好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