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呼吸凝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媽!不說我現在還是學生,就算我出來工作,我也可以養活自己,為什麼非要說不存在的事?”
媽冷笑一聲,很是不屑,“你一個女的,能賺多少?你出去看看,哪個女人不是靠老公才能有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些你沒看到的,都是做雞做出來的!女人讀書有個屁用!”
“媽!你自己也是女人,也有工作,怎麼能......”我話還沒說完,啪!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
腦袋嗡嗡聲,耳膜好似破了,全是尖銳的白噪音。
大哥雙手抱胸,看好戲似的看我。
爸坐在沙發看著球賽,對這裏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無論大哥做了什麼,都是誇獎。
哪怕他拿倒數第一,媽也十分驕傲地說男孩子活潑好動,身體健康就好,成績不重要。
而我呢,做得再好,拿到再多的獎狀,爸媽一點也不在乎。
媽厲聲質問:“陳多餘!你什麼意思?我可是你媽,你竟然拿我和那些做雞的女人比?!”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媽的存在?”
“家裏供你吃供你穿,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
就連名字都是多餘。
我眼眶濕潤,嘴唇顫抖地說:“對、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溫熱的血從耳朵留出來,我感覺腦袋有點暈暈的。
爸媽確實沒虧待過我,有飯吃有衣服穿,還讓我上學了。
之前學校有個同學就被父母強製退學了,說家裏太窮,讓她去進廠打工,養活弟弟妹妹。
媽氣得麵紅耳赤,用怒其不爭地眼神看著我。
我討好地笑了下,想說點好話,結果下一秒,就被媽揪住頭發,猛地扔進洗手間。
“磨磨蹭蹭幹什麼!趕緊把家裏收拾幹淨,養你這個賠錢貨夠心煩了,還這麼不聽話。”
“你知不知道,在以前農村,不聽話的女娃可是要被溺死的。”
“現在我和爸,辛辛苦苦托舉你們,來到大城市生活,沒讓你成為留守兒童,你就得感恩戴德,知恩圖報,知道嗎?”
我拚命地眨著通紅的眼睛,生怕眼淚掉下來,惹她不痛快。
媽站在門邊,雙手抱胸,沒好氣地說:
“你別怪我,我都是為你好,你一個女孩子要是不會這些家務,你老公和婆婆一定會看不起你的。”
“我這都是為了讓你提前適應,才讓你做的。”
“你也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可能不心疼你,你不要怪媽媽。”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歉意。
我看著她眼尾的皺紋,心一軟,“知道了媽媽,我會聽話的。”
晚上打掃完衛生,眼看就要十點了,我趕忙打開熱水器洗澡,洗到一半,水突然變得冰冷。
我光著身體,滿頭泡沫,反複打開熱水器,結果還是冷水。
凍得我瑟瑟發抖,忍不住喊:“媽!媽媽!熱水器好像壞了!”
連續叫了好幾聲,大哥不耐煩地怒吼,“鬼叫什麼!煩不煩!再吵滾出去。”
我立馬不敢說話。
有一年我惹了哥哥不高興,被他在大冬天扔在門口,接受寒風侵襲。
我哭著求爸媽讓我進去,爸媽卻說這是哥哥對我的考驗,在家裏不聽長輩的話,以後去了婆家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後來我發高燒,住了三天醫院,費用都被媽媽記在小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