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其實，我撒謊了。

自那日書院膳堂初見，我便心悅他。

隻是這些年，他一雙眸子隻係在陸芷鳶身上，再容不下旁人。

三日後，周屹瀟親自設宴為陸芷鳶接風洗塵，竟也給我遞了帖子。

聽聞是陸芷鳶知曉有我這麼個人，鬧著要見上一見。

她笑言：“當年那個膳堂的洗滌女仆？想不到你竟真將她留在身邊了，周屹瀟，我記得那姑娘瘦弱得很，指甲縫裏還總是有股怪味，這你也不介意？我倒是想瞧瞧，她如今成什麼模樣了。”

我本尋了個托辭推拒，可周府婢女卻接連來了幾回，最後一回帶了周屹瀟的一句話： “我阿弟也會來，答應我的事情，可還記得？”

聽後，我心口就像壓了塊重石，悶得人喘不過氣。

話已至此，不得不去了。

畢竟，他給了我半世新生，我總不能，連這點回報都吝於給予。

我剛至雅間時，眾人正在玩投壺。

幾個公子抬眼見我，神色頓時微妙，連平日最殷勤的李家公子也偏過頭去裝作未曾看見。

往日因著周屹瀟的緣故，他們見到我至少會喚一聲沈姑娘，如今誰都看得出，周屹瀟心尖上的人回來了。

我默默尋了個位置坐下，整局遊戲，隻有陸芷鳶一人在連連取勝。

周屹瀟本是個投壺高手，我看得出，他在有意讓著陸芷鳶。

過了半晌，陸芷鳶才注意到我。

她故作訝然地睜大眼睛：“你像是換了個人！我記得你從前...”

她抿唇止了笑，走了過來，坐在我一旁：“你去玩吧，我歇歇。”

她執起團扇半掩玉容，側身與婢女低語。

我離得近，恰好瞧見團扇的邊緣漏出一角紙箋，周屹宸三字映入眼簾。

她身旁的婢女碎步移至周屹瀟身側，附耳低言，周屹瀟抬起的手微微一滯，麵色倏地沉了下來。

後續投壺博弈間，他雖參與其中卻心神不定。

其餘眾人因陸芷鳶在此處，也不再像往常那般讓著我，未到半個時辰，我竟將三個月用度的銀錢輸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