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邊頓了一下,隨即是打火機點燃的輕響:“阮知溪,你沒事吧?全京圈誰不知道你非謝宴川不嫁?”
“那是以前。”她聲音幹澀,“現在,我不想嫁他了。”
陸星城嗤笑一聲,語氣慢悠悠:“你說嫁,我就得娶?那我陸少的麵子往哪兒擱?”
阮知溪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眼底一片冰冷的決絕:“就憑你暗戀我十年,每次和我鬥嘴時都會在筆記本上寫滿‘溪溪,我錯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幾秒後,陸星城低笑一聲:“你贏了。七天後,我親自上門提親!”
她鬆了口氣。
男人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但是阮知溪嫁給我之後,不準和謝宴川有任何瓜葛。”
阮知溪攥緊掌心,又緩緩鬆開,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
“你放心。”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他。”
阮知溪下樓時,晚餐已開始。
她一出現,客廳歡愉的氣氛瞬間凍結。
“吃個飯還要三催四請!”阮父拍桌怒斥,“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
謝宴川的目光卻銳利地鎖在阮知溪頸間未遮全的紅痕上。
她下意識拉高衣領。
謝宴川皺眉,剛想問發生了什麼。
阮父疾聲厲色打斷:“趕緊坐下,別站著像個木頭。”
一旁的阮暖暖趕緊站起來,聲音柔弱:“姐姐,你坐我的位置。”
阮知溪繞過她,在最末尾的位置沉默坐下。
滿桌海鮮,鮑魚、帝王蟹、無一不是阮暖暖所愛,卻樣樣都能讓她過敏。
飯桌上,阮父阮母一個勁給阮暖暖夾菜:“暖暖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阮暖暖笑著說“謝謝媽媽。”轉頭見阮知溪沒動筷,朝她碗裏夾了一個蝦,“姐姐,我最喜歡吃蝦了,你也快吃啊。”
“我惡心,吃不下。”她聲音幹澀。
“你簡直放肆。”阮父氣急,狠狠摔下筷子。
阮母急忙拍著他的背。
阮暖暖也站起來,柔聲給阮父順氣,聲音帶著哽咽:“爸爸,別怪姐姐,都是我的錯,也許是我哪裏做得不好,讓姐姐不高興了......”
阮母滿目責備看向阮知溪:“學學你妹妹,看看她多懂事!再看看你,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牙尖嘴利的模樣!”
心臟像被反複穿刺。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誇她乖巧懂事,可自從阮暖暖出現後。
他們的眼裏便隻有阮暖暖。
謝宴川餘光一瞥,見她碗裏空空,順手夾了一塊五花肉。
阮知溪盯著那塊油膩的肥肉,強忍酸楚,轉向謝宴川:“明天的藝術展,你沒忘吧?”
那個藝術展,是她耗費無數心血,為他們相識十周年準備的禮物。
展廳最中心,那幅她藏了最深情告白的畫。
如今,卻隻成了一場倉促的告別儀式。
謝宴川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在飯桌上提起這個,猶豫一瞬,才點頭:“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忘記。”
阮暖暖立刻撒嬌:“宴哥哥,帶我去開開眼界嘛!”
“不行!”阮知溪聲音冰冷,“你不配!”
“阮知溪!”阮父阮母同時嗬斥。
阮暖暖臉上的笑容僵住,眼圈瞬間就紅了。
謝宴川的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不讚同地看向阮知溪。
阮知溪卻仿佛沒看見,也沒聽見。
她起身離席,背影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