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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如此多嬌探花如此多嬌
丹墀鎏金

第2章

蕭瑾瑜憤恨之情再難抑製,他把桌當魏狗,奮力捶之,幾聲“哐哐”巨響,被打斷了與魏君清談的趙學究怒目而視,嗬斥道。

“蕭世子!注意儀態!何故捶桌爾!”

一說起儀態,趙學究又想起蕭瑾瑜平日裏的所作所為,恨鐵不成鋼。

“上學期課業,除了蹴鞠和射箭你門門都拿丙,簡直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對魏君多處排擠刁難!夫子若是要將你清退回家,別怪老夫不為你說情!”

蕭瑾瑜尷尬的僵硬在原地。

他下意識朝楚月看去,正對上女孩嫌惡的目光。

蕭瑾瑜嘴唇顫抖,眼眶通紅。

“蕭世子手受傷了。”

一直旁觀的魏良時視線落在蕭瑾瑜已經紅腫流血的拳頭上,關切道:“學究,容許學生為蕭世子包紮一下傷口。”

趙學究驚訝:“魏君心胸竟如此寬廣!一點不計較蕭世子的所作所為?”

“都是同窗,理應互幫互助。”魏良時微笑道。

楚月捧起自己的手帕,柔聲道:“魏郎君,就用我的手帕包紮吧。”

“不必。”魏良時淡淡搖頭,“不要弄臟了你的帕子。”

話音剛落,“呲啦”一聲,魏良時在陽光下動作帥氣瀟灑的撕下自己的半截左袖,又“刷刷”兩下撕成迎風飄舞的長條狀。

楚月驚愕的看著,喃喃道,“可是隻有綁帶沒有絹紗如何止血?”

話音剛落,魏良時麵色平靜的從蕭瑾瑜的袖中抽出一件白色長方形布片“啪”的一下貼上傷口,捏住蕭瑾瑜仍在流血的拳頭,包紮的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最後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魏良時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微微含笑。

“蕭世子這三日注意手不要沾水。”

魏良時撣了撣自己僅剩的半邊袖子,從容起身。

隻有解決罪證的輕鬆。

全然沒注意到蕭瑾瑜漲紅的臉。

蕭瑾瑜看著那一抹刺目的玉色手臂,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魏良時在幫自己包紮麼?

居然,還撕碎了自己的袖子。

他明明記得,魏家家境清寒的。

他低頭看著自己饅頭一樣腫大的拳頭,忽然一股酸澀蔓延上心頭。

從來沒有人這樣細心的為他處理過傷口。

因為父王說過,男兒家受傷流血是常事,不足掛齒。

拳頭暖暖的,好像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著,他已經冷了十幾年的心,也暖了起來。

又想到剛剛自己做了些什麼事兒,蕭瑾瑜想道歉,脫口而出的卻是:“誰讓你包紮了,多管閑事!”

魏良時一挑眉,剛要說什麼,忽然一道男聲嗬斥響起。

“在吵什麼?”

“承稷你未免心太軟,竟讓手下的人如此不懂規矩。”

四皇子蕭承稷和神色不悅的二皇子蕭承乾神色不悅的站在人群外。

四殿下清河王蕭承稷掌管太常寺數年,太學在他治下向來寬鬆,是個極其溫潤雅致的和善人,長相又是幾位王裏最出挑的,對下也不愛擺什麼架子。

不比二皇子脾氣暴躁,生母貴為寵妃,又手握兵權,一個不如意,便鞭笞下人為樂。

眾人嚇了一跳,立刻安靜下來。

“夫子,二殿下——”

魏良時低頭行禮,半邊的破袖子隨風晃蕩。

被兄長暗諷的蕭承稷也不惱,魏良時聽到頭頂傳來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二哥說的是,是該好好整頓了。”

“袖子怎麼回事?”

魏良時頓了頓,才反應過來這句是對自己說的。

入目是男人的深色道袍,玄色的裙裾曳過冰冷的水磨青磚,踩過地上的碎布,聲音溫和:“衣服怎麼破了?”

越近,那股幽幽的沉水香幽魂一樣的滲入她的五臟六腑,極具侵略性,強大的氣場將她籠罩在內,她不自覺後退半步。

她緩緩抬頭,視線落到他的臉上。

蕭承稷有張極其好看的臉,漆黑的眉斜飛入鬢,鳳目微微上挑,挺立的鼻梁讓整張臉都顯得立體起來。

與他兄弟的陰沉外露不同,蕭承稷溫文爾雅的模樣叫人更親近些,隻是魏良時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後被有些發涼。

“回夫子。”

魏良時如實道:“為了給同窗包紮傷口,不得已撕下一截袖子。”

蕭承稷打量的視線落在她光潔的半邊手臂上,魏良時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用另一邊的袖子將自己的手臂擋住。

眼看著男人目光轉向蕭瑾瑜手上的月事帶,暗道一聲不妙。

果然,蕭承稷皺起了眉。

“這東西哪裏來的?”

蕭瑾瑜臉色漲紅,結結巴巴半天說不清楚,魏良時強壓下心驚,溫聲道:“回稟夫子。”

“這月事帶,是學生的。”

“借給蕭世子止血用。”

蕭瑾瑜驚愕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魏良時。

蕭承稷臉色平靜還未發作,一旁的二皇子已經按耐不住,怒斥道。

“荒謬!好好的太學被你們這樣的醃臢玷汙成什麼樣子了?敢欺負你們夫子好性,今日我非得替你們夫子好好管教管教你們,來人!”

“二哥稍安。”

蕭承稷緩緩道:“幾個學生,不值當二哥親自動手,我來處置便是。”

“夫子和二殿下聽學生解釋。”

魏良時從自己的屜中抽出一卷軸,鋪陳於蕭承稷的眼前。

“學生上月習得趙學究教授的勾股定理後,閑時在家自學墨家古籍與魯班術——”

書齋中傳來陣陣吸氣聲。

二皇子皺了皺眉,冷哼一聲側過身去。

蕭承稷倒是微微低頭,認真看過來。

“根據先賢的指導,學生設計了兩套可以用於灌溉農田山路還有滅火的工具。”

蕭瑾瑜神色怔怔,心緒複雜。

魏良時神色淡然,剛要卷起袖子為蕭承稷講解才想起自己袖子已經沒了,換了一隻袖子卷,借此擦去手心的汗,指著卷軸上的圖案道。

“學生給他們取了個名字,此乃龍骨水車,由水槽,木鏈和刮板組成,形似龍骨而得名,可以人力,畜力或水力驅動,學生在家中試過,若是牛力驅動,可以日灌十畝農田,若是人力,可日灌五畝農田。”

如今哪怕是皇田耕種,一日也才灌溉三畝。

蕭承稷撥了撥腕間檀木佛珠,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手裏的圖紙。

魏良時展開第二幅卷軸。

“此物名叫水筒。”

魏良時認真道。

“用陰幹後的竹筒內置果絮活塞,抽拉杆產生負壓吸水,再推壓射水,學生在家裏試過,射程可達五十步。”

眾人又是一陣倒吸冷氣。

蕭承稷緩緩接過她手中的卷軸,不似原本似笑非笑的打量,這一回,他的視線細細的掠過她的眉眼,唇齒,落到她那雙不夠細膩柔嫩的手上。

“都是你一人做的?”蕭承稷淡淡問道。

魏良時垂眸後退半步:“多虧了趙學究和夫子的指導。”

蕭承稷忍不住笑起來。

“這倒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美事。隻是,和月事帶又有什麼關係?”

他聲音溫和,魏良時卻忍不住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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