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閨蜜作弊被抓後,她爸衝進學校,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了我一巴掌。
“是不是你帶壞我女兒!你個沒爹教的東西!”
我捂著臉,看著躲在他身後,哭得楚楚可憐的閨蜜。
就在前一天,她還抱著我說:“求求你,這次考不好我爸會打死我的!我隻有你了!”
班主任想拉開他,閨蜜卻死死拽住班主任的衣角:“別碰我爸!都是她的錯!”
她指向我,聲音淒厲:“是她把紙條塞我手裏的!想看看我是真的會被我爸打死!”
一瞬間,所有鄙夷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看著這對賣力表演的父女,我笑了。
“對。”我點頭,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我就是那個把紙條塞給她,想看她被她爸打死的‘壞東西’。”
“叔叔,既然我是壞東西,那您想不想聽聽,您這位‘冰清玉潔’的好女兒,是怎麼聲淚俱下地求我這個‘壞東西’幫她的?”
“哦對了,她求我的時候還說——‘我隻有你了’。”
......
話音落下,蘇曉曉的哭聲一頓,驚恐地看我一眼,隨即把頭埋得更深,瘦弱的肩膀抖得厲害。蘇建成臉上的儒雅瞬間碎裂,他反手又要一巴掌,被班主任死死抱住。
“夠了!蘇先生!這裏是學校!”
“學校?我每年給學校捐那麼多錢,就是讓你們教我女兒跟這種沒家教的垃圾混在一起?”
蘇建成甩開班主任,指著我的鼻子,“林晚是吧?要麼你現在承認是你陷害曉曉,要麼我就讓你在這待不下去!”
班主任疲憊地捏著眉心,給我倒了杯水:“林晚,你看......蘇先生也是愛女心切。你就認個錯,說是不小心把紙條掉到蘇曉曉桌上的,這事就過去了,好不好?”
“過去?”
我攥緊拳頭,抬頭直視他,“王老師,不是我!我能證明!我書包裏有錄音筆,昨天蘇曉曉親口承認是她求我幫忙,我都錄下來了!”
王老師剛要開口,蘇建成一聲冷笑就堵了回去。
“錄音筆?好啊,拿出來,當麵對質!”
他抱臂冷笑,一副看我垂死掙紮的模樣。
我猛地拉開書包,手抖著伸向夾層。
指尖觸到那支筆的瞬間,我全身猛地一僵。
我僵硬地拿出那支筆,原本光滑的塑料外殼,如今已斷成了兩截。
我的手不再發抖,血液卻是冷透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窗外。
蘇曉曉不知何時走出了辦公室,站在那裏,隔著玻璃,對我無聲地揚起嘴角。
我腦中閃過昨天她抱著我時,手在我書包上停留的那幾秒。
“怎麼?拿不出來了?”
蘇建成步步緊逼,“王老師,對於這種品行敗壞、還汙蔑同學的學生,你們學校準備怎麼處理?”
王老師的臉色比我還白,他看著我,眼神從期待變為徹底的失望:“林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走出辦公室,走廊裏,原本聚在一起說笑的同學看到我,立刻噤聲散開。
我推開教室門,我的課桌上,用紅色馬克筆寫滿了字:【小偷】、【賤人】、【滾出去】。
我的書本被撕成碎片,和桌肚裏的雜物混在一起,上麵澆滿了黑色的墨水,黏稠的液體正一滴滴地往下淌。
全班同學都坐在位子上,冷眼旁觀。
他們的目光,或鄙夷,或幸災樂禍,全都落在我身上,沒人出聲。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
是班級群,蘇曉曉發了一篇長文。
“我知道林晚一直很嫉妒我,嫉妒我的家庭......我把她當成唯一的朋友,什麼都跟她說,沒想到,這份信任會變成她傷害我最鋒利的刀......”
下麵是清一色的回複。
“心疼曉曉,你太善良了。”
“林晚平時看著挺清高的,沒想到這麼惡毒!”
“知人知麵不知心,太可怕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班主任。
我麻木地接起,電話那頭,是他冰冷的宣判:“林晚,學校研究決定,鑒於你影響惡劣,給予停課一周、留校察看的處分。處分記入檔案。”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這是給蘇先生一個交代。你好自為之。如果再有下次,學校隻能勒令你退學。”
電話被掛斷,耳邊隻剩下“嘟——”的忙音。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蘇曉曉那句“唯一的朋友”,又抬頭看了看窗外她得意的笑臉,最後目光落回我那被毀掉的課桌。
我喉嚨裏發出一聲極輕的、破碎的笑。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