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的氣氛冷淡。
我請了假,一邊盤算著離婚的事情,一邊專心在家照顧朵朵,防賊一樣防著張秀英母子二人。
她倒是消停了些,但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不滿和挑釁。
周偉試圖跟我談過兩次。
話裏話外還是希望我“主動跟媽道個歉,緩和下關係”。
但都被我直接懟了回去。
我以為嚴加防範就沒事了。
直到周五下午,我因為緊急項目不得不離開家兩小時。
等我再回來時,就找不到了女兒的身影。
我喊了一聲“朵朵”,沒人應。
我心裏一緊,快步走向兒童房,沒人。
推開我們臥室的門,也沒人。
最後,我推開衛生間的門。
朵朵正站在小板凳上,頭發濕漉漉的。
張秀英站在她身後,手裏拿著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棕色瓶子,正往朵朵頭上倒一種粘稠的液體。
那股熟悉的、刺鼻的異味比上次更濃烈!
“你們在幹什麼!”
我尖叫著衝過去,一把奪過張秀英手裏的瓶子,果然是敵敵畏的原液瓶!
我再看朵朵,孩子頭皮已經明顯發紅,眼神也有些發蔫。
“媽!你瘋了嗎!你用原液?!”我聲音都在抖。
張秀英被我發現,先是一慌。
隨即強辯道“兌了水的!俺兌了水的!這次量足,效果好!”
我顧不上跟她吵,立刻把朵朵抱下來,打開水龍頭用大量清水衝洗她的頭發和頭皮。
朵朵開始小聲哼哼“媽媽,我頭暈,想吐……”
我魂都快嚇飛了,胡亂用毛巾包住朵朵的頭,抱起她就往外衝。
張秀英還在後麵喊“哎!衝啥水啊,藥效都衝沒……”
我開車一路飆到醫院。
急診室裏,醫生檢查了朵朵的情況,又聞到她頭上的氣味,臉色立刻沉下來“怎麼回事?孩子接觸什麼了?”
“農藥……可能是敵敵畏。”
我艱難的說道。
醫生立刻安排洗消、抽血檢查,語氣嚴厲。
“你們家長怎麼當的?這種東西能讓孩子碰到?”
檢查結果出來,是化學物質接觸中毒,需要留院觀察。
我坐在病床前。
看著朵朵因為嘔吐和不適小聲哭泣,小臉煞白,手上還打著點滴,我心如刀絞。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周偉和他媽氣喘籲籲地趕來了。
周偉走到床邊,看著女兒的樣子,眉頭緊鎖。
“怎麼回事?怎麼又搞到醫院來了?”
我紅著眼睛,指著張秀英。
對周偉說“你問你媽!她趁我不在家,用敵敵畏原液給朵朵洗頭!”
張秀英立刻喊冤“俺沒有!俺就是用了一點!是娃自己體質弱,扛不住藥效!”
周偉的臉色很難看,他轉向我,不是關心女兒,而是壓低了聲音,帶著責怪的語氣。
“蘇婷,你怎麼又鬧得雞飛狗跳的?非要鬧到醫院來,讓所有人都看笑話嗎?”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好麵子而扭曲的臉,再看看病床上虛弱不堪的女兒。
這些天積壓的所有怒火、委屈和絕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我甩開他試圖拉我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周偉,朵朵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跟你媽,不死不休。”
“你不是對你媽的土方子引以為傲嗎?那就讓全網的人一起評判到底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