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表姐見我愣在當場，不由分說地伸手探入我的外衣口袋。

下一秒，她猛地抽出手，掏出一遝鮮紅的鈔票。

“好啊！果然偷錢了！”她將錢高高舉起，轉向眾人，

“許念，你在外麵混不下去了是吧？連奶奶的喪葬錢都偷，你還是不是人！”

我急聲辯解：“我沒拿！”

舅媽適時地歎息搖頭，“孩子，那你說說，這錢怎麼就在你口袋裏了？”

“我不知道！但我發誓我沒拿！”我渾身發抖，“一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塞進來的！”

父親揉了揉眉：“我擔心媽年紀大，怕她一個人出門摔了沒人知道。”

“我去年在大門那邊，裝了監控攝像頭。看看回放就清楚了。”

舅媽卻忽然出聲阻攔：“算了算了，老許。”

“錢既然找回來了，就別興師動眾了。孩子還小，給她留點麵子吧。”

“看！現在就去看！我沒拿，我必須證明我的清白！”我幾乎是喊出聲。

表姐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我媽好心給你台階下，你這蠢貨還不快領情。”

她們一唱一和，更讓我怒火中燒，“我不需要這種台階！看監控！我必須看！”

父親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轉身走進裏屋去取筆記本電腦。

這是證明我清白的大好機會。

然而，當父親點開監控回放文件時，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畫麵裏，“我”的身影在走到登記台旁邊時，腳步明顯地停頓。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極其迅速地伸出手，從台上拿起那遝鈔票，利落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動作幹脆，沒有絲毫猶豫。

“不可能！”我猛地後退一步，“這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做過！這視頻是假的！”

“鐵證如山！你還敢狡辯！”

“跪下！”姑媽尖利地指責。

“給你舅媽道歉！給奶奶磕頭認罪！”其他親戚的斥責聲也接踵而至。

在這段“鐵證”麵前，我所有的辯解都蒼白無力。

在父親失望的目光下，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對不起，我不該拿這個錢。”

舅媽走上前，彎腰虛扶了我一把：“好了好了，知錯能改就好。”

“孩子可能在外麵過得確實窘迫，一時糊塗。既然回來了，錢也拿回來了，這事兒就翻篇了吧。”

她那副勝利者的姿態，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晚餐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度過。

飯後，我主動收拾起碗筷，端著進了後廚。

舅媽正在水池邊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我走到她身邊，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舅媽你為什麼非要針對我？我們之間無冤無仇。”

舅媽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傻丫頭，什麼東西該拿，什麼東西不該拿，我希望你心裏有點數。人，得講點良心。”

我一臉茫然：“我拿什麼了？”

她冷笑一聲：“你這麼多年不在家，就別把外麵的晦氣帶回來了。”

“為了這個家好，收拾收拾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