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到公司,我跟老板徐達提了離職。
他卻並不驚訝,還一臉認真勸我:
「楚瑤,情侶吵架很正常,哄哄就好了,鬧大了,你就不怕賀斯嶼真不原諒你了?」
這時我才知道,賀斯嶼提前給他打過電話。
「他讓我轉告你,他把你拉黑了,今晚不回家,讓你好好反思。」
我跟賀斯嶼吵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鬧到外人麵前。
這是賀斯嶼給我的下馬威。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害怕失去他,不要尊嚴也要去找他求和。
可這次,我隻覺得這種把戲很無聊。
我解釋了分手的事,並說離職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
徐達還是不敢相信:
「你愛了賀斯嶼這麼多年,真的舍得離開?」
我肯定地點頭。
眼看我去意已決,徐達隻得重重地歎了口氣,沒再多勸。
「行吧,人各有誌。」
他終究還是給我辦了離職手續。
而我拿著那張薄薄的離職證明,剛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
一瞬間,整個辦公區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同事們的竊竊私語聲,爭先恐後地鑽進我耳朵裏。
「看她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肯定是能力不行,被徐總炒魷魚了。」
「可不是嘛,自從宋芝芝來了,她就再也沒出過什麼亮眼的業績,被開除也正常。」
「長江後浪推前浪,她一個快三十的老女人,哪比得過宋芝芝那樣年輕有為的新鮮血液。」
我聽著這些話,隻覺得無比諷刺。
宋芝芝是個什麼東西,我比誰都清楚。
她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花瓶。
當初她的簡曆,連第一輪篩選都過不去,老板徐達根本就沒想留她。
是賀斯嶼,賭上了自己一年的獎金和提成做擔保,才讓徐達破格錄用了她。
可宋芝芝一連幹了三個月,別說成果了,連最基礎的客戶對接都搞得一團糟。
眼看自己的獎金和宋芝芝都不保,賀斯嶼就動了歪心思。
他第一次偷我方案的時候,抱著我,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瑤瑤,這是最後一次,等宋芝芝過了實習期就好了,我保證。」
可等宋芝芝過了實習期,他又有新的理由。
「瑤瑤,芝芝剛轉正,根基不穩,還沒完全適應,你再幫她一次吧。」
「瑤瑤,芝芝快要升職了,就差這一個成果了,這次升上去,以後就再也不用了。」
「瑤瑤......」
他嘴裏的宋芝芝從沒斷過,卻從來沒考慮過,我也是這家公司的員工,我也是要靠業績吃飯的。
因為他執意要偷走我的成果交給宋芝芝,導致我的業績不斷下滑,在公司的聲望也是一落千丈。
眼看我低著頭不說話,那些同事還以為我是心虛了,議論聲頓時更大了,幾乎是毫不避諱地說給我聽。
我明白,他們要用這種方式,來和我這個失敗者劃清界限。
其中,聲音最大的那個,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許茜。
我記得她剛分到我手底下的時候,業務能力差到令人發指,經常被客戶當著我的麵罵到哭。
公司一度要開除她。
是我,犧牲了自己整整一個季度的獎金,才把她保了下來。
甚至還手把手地教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左膀右臂來栽培。
那時候,她每天一口一個楚瑤姐的叫著,給我擋電梯門,給我帶冰美式,殷勤得像條小狗。
直到宋芝芝來了。
她和其他那些我曾提點過的同事,眼看著宋芝芝靠著我的成果節節高升,而我卻在原地踏步甚至是下滑。
這些牆頭草,立刻就找到了新的大樹。
許茜,就是那棵踩我踩得最凶的牆頭草。
這幾個月來,她甚至主動刁難我去討好宋芝芝,這大概就是她獻給宋芝芝的,一份血淋淋的投名狀吧。
我瞥了他們一眼,隨後懶得搭理他們。
說到底,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而已。
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去繼承億萬家產,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工作。
回神,我拿著著離職證明,正準備去人事部簽字。
結果剛走到樓梯拐角,卻聽到賀斯嶼激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