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笑我當時沒看出她的異常,隻顧著控訴沈菱的不負責任,玩忽職守連累大家加班。
衛晟見我說沈菱的不是,立刻沉下臉,訓斥我為了誣陷同事搶功。
「這個訂單明明是沈菱拿下來的,你怎麼能說成是你的功勞呢?為了和同事搶客戶,你都敢顛倒黑白了?」
我沒想到衛晟會這麼誤會我,趕緊辯解道:
「這個客戶確實是沈菱首次接洽的,但是她態度太差,連我們公司的產品優勢都表達不清,已經給顧客氣走了!」
「我不想公司白白失去這麼一個大客戶,才出來接手,努力把客戶挽留回來。」
「為了盡快把新方案拿給客戶,我還帶著全組的同事熬了個通宵,這才讓客戶回心轉意,同意簽約的。不信你就問問同事和客戶,怎麼說是我搶人呢?」
衛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悻悻地說:「那是沈菱的客戶,你就算不多事,沈菱或許也有辦法處理。」
吃力不討好,即使我當時深愛他,也覺得寒心,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見我不說話,衛晟才反應過來他說得太過分了,放緩了語氣哄我:「我這不是聽說你熬了一個通宵,所以心疼你嘛!」
「以後不要這麼為難自己了,我會心疼的。」
他話說得好聽,但卻並沒有給我們組任何獎金或提成。
還是我覺得麵上過不去,自己掏錢請大家吃了飯。
想到這裏,我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我抬頭看了眼臥室裏空蕩蕩的牆壁。
上麵,一張我和衛晟的合照都沒有,連婚紗照都沒有。
之前衛晟總說自己不喜歡拍照,說我們年紀不小了,沒必要像小年輕那樣拍照搞一些形式主義。
可他卻可以隨意陪沈菱合影,在朋友圈曬出九宮格。
當初結婚的時候,我死纏著想讓他破例陪我拍一次婚紗照。
他也冷著臉拒絕了:「顧元蓁,破例有一就有二,這是原則問題。」
我尊重他的意願,之後再也沒提過要拍照。
什麼不喜歡拍照,分明是他不愛我,對我隻有利用,這才不想和我拍的。
臥室的床上,兩個枕頭之間距離相當遠。
我苦笑,結婚三年,衛晟總說自己口水過敏,從來不讓我碰他,甚至因為嫌肉麻,連【老婆】都不曾叫過一次。
那時我還疑惑,為什麼他對我如此體貼,如此舍得花錢買禮物,但在一些小事上卻如此疏離?
就連我們說好的蜜月旅行,他都借口工作忙,一推就推了三年。
每次我對我們的相處有異議的時候,他都會說他工作有多累,他為我選禮物花了多少心思。
就連我試圖和親友吐露我的疑惑的時候,大家也多半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錢在哪,愛就在哪,你老公能掙錢,又舍得給你花錢,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不也說他會給你熱牛奶、催你早點休息嗎?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是工作累,所以才沒時間浪漫吧?他對你好我們都看在眼裏的,你別太胡思亂想了。」
說的人多了,我也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太不知足、懷疑自己是胡思亂想。
他做足了外在功夫,潤物無聲地博取了周圍人的信任,我即使察覺出疑惑也說不出口 ,隻能不斷的懷疑自己的感受,又不斷的說服自己是想太多了。
曾經一切說不通的地方在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回神,我冷笑一聲,給沈菱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而後反手把這些奢侈品都扔到火盆裏,任由火舌將其吞噬,燃燒成灰。
「顧元蓁,你在燒什麼?」
身後,衛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